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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上猩红氅衣,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梨园特有的回音,像从十年前的火场传来:来了。

    氅衣掠过门槛时,一枚金戒滚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拾起,看见内侧刻着细如蚊足的字:清瑶亲启。身后的烛火忽然爆了灯花,在这刹那的明灭间,我仿佛想起七岁的自己举着糖葫芦奔向少年,而他笑着张开双臂,身后是漫天糖画般绚烂的夕阳。

    戏台幕布缓缓拉开,我踩着鼓点迈出第一步。水袖翻涌间,玉扳指与谢承煜留下的金戒相撞,发出清越的响。这声响里藏着十年前的糖画甜、五年前的雪夜寒,还有今夜子时,御花园老梅树下,即将出鞘的暗器与剑。

    幕布上的牡丹开得正艳,我扬起下颌,让台下众人看清我眉间的朱砂。这不是杜丽娘的春愁,是沈清瑶的剑——藏在水袖里,裹在戏文间,终将刺破这用谎言织就的锦缎,让紫禁城的夜,看见沈氏图腾下永不熄灭的火。

    龙纹佩·谢承煜

    我第一次在血泊里看见沈清瑶的眼睛时,她正攥着半片带血的玉扳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我绣着沈氏图腾的袖口,像极了七岁那年她摔破膝盖时,我替她包扎的棉布上晕开的红梅。宣武门的雪落在她发间,将她耳后胎记衬得格外分明——那是我不知多少年前就刻在心底的印记,却在五年前的刀刃下,成了我最想揉碎的月光。

    摄政王殿下今日想听什么戏沈清瑶的水袖扫过案头时,我闻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与当年巷口糖画摊的甜腻重叠。她指尖的卸妆棉浸着胭脂水,滴在青石板上的形状,像是她父亲断气时喉间的血。我把玩着着金戒指,看龙纹在她眼底碎成万千细鳞:《长生殿》吧,杨贵妃赐死那折。

    她捏着戏谱的手顿了顿,金粉在烛火下簌簌飘落,像极了我每次见她时,心跳漏拍的碎片。我望着她水袖里若隐若现的玉扳指,忽然想起昨夜在库房看见的密档——沈温的字迹被朱砂圈住,旁边批注着:前太子遗孤,玉扳指可通国库。而我的龙纹玉佩,此刻正隔着桌案,与她的扳指遥遥相望,像一对被命运诅咒的。

    摄政王可知,杨贵妃临死前说什么她忽然抬头,眉梢的朱砂痣艳如滴血,她说,臣妾罪孽深重,唯有一死。她的广袖扬起时,我看见她藏在袖口的暗器闪了闪,那形制竟与我当年灭沈府时,暗卫用的袖箭分毫不差。

    更夫打二更的梆子声惊落檐角冰棱,我起身替她整理戏服领口,指尖触到她锁骨下方的旧疤——那是十二岁那年她爬树摘杏子摔的,我用金疮药替她涂了整月。此刻她却浑身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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