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他伸起的手又重重落下，嘴里一直喃喃着：

    烂人烂事，是啊，是烂人烂事，那些令人厌恶的恶魔，我也不例外。

    他自顾自地一直说着。

    我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下一刻，我就闯进了小道士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救了我，又把贺明摆在我面前。

    小道士自己拿着手中的剑来回挥舞。

    我气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这个嘴里蹦不出来一个字的人的房间走出去。

    太气人了。

    就算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应该强制地将我和过去的仇人拉在一起上演一出大戏。

    看他的神情，分明是知道我和贺明的过往。

    那双手环抱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将一个人拉过来与我唱戏一般。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小道士救了我，为什么又偏偏将贺明带到了我面前。

    那天刚刚夏至。

    热的我在竹林里挑了水出来。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院子里的贺明。

    小道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水吓得倒在了地上，我声音颤颤的：

    你杀了他

    他摇了摇头。

    不是，他自杀的。

    我皱眉，这么多天，他确实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说自己是烂人。

    可是我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想着，小道士的神情彻底让我浑身发起了冷汗。

    你...

    他笑了笑。

    这不算是，为你报仇了吗

    我呆住，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吗

    这一次，我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为什么你要帮我报仇

    他眸光深深。

    因为你救了我。

    ...

    那天，脑子一片混沌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是因为贺明的死，还是因为小道士对我的帮助。

    不过最后我在梦里。

    梦到了我没有遇到贺明的人生。

    大抵，又会遇到某个烂人，最终仍是之前不经意的善举救了我。

    或者，因果还报。

    本来就是这个世间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