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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在金砖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

    “调理?整整半年!”她扯下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那些太医诊脉时支支吾吾,当真以为本宫看不出来?”镜中倒影突然变得狰狞,她想起那日在朝堂上,萧则链宣布废储时,目光掠过她时的冰冷。那时她才惊觉,自己苦心栽培的皇子,终究成了帝王权衡下的弃子。

    更鼓声穿透宫墙,苏明柔披着狐裘走向佛堂。蒲团上还留着萧承乾幼时抄写的《孝经》,墨迹早已晕染,却依旧刺痛双眼。供桌上新换的红梅突然簌簌掉落花瓣,她望着摇曳的烛火,恍惚看见十八岁那年,萧则链为她簪花的模样——那时他说“有你在,后宫便稳如泰山”。

    “皇后这是何苦?”温婉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贵妃拄着檀木拐杖,白发上落着细碎雪粒,“当年知礼求子心切,每日吞服补药,最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苏明柔却已浑身发冷。陆知礼因血崩难产的惨状,与太医们欲言又止的神情重叠,让她胃中翻涌。

    第二日晨钟响起时,苏明柔撕碎了所有药方。她望着铜镜,重新戴上那支素银步摇——那是她初入宫时萧则链所赠。殿外传来承钰皇子的笑声,清脆如铃,却让她握紧了腰间玉佩。当宫女通报皇帝驾临时,她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只是跪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听闻皇后停了汤药?”萧则链的目光扫过满地碎瓷。苏明柔仰头望着龙袍上的金线蟠龙,突然想起昨夜温婉宁的话。她轻轻一笑,眼角细纹里藏着十二年的光阴:“陛下,臣妾近日忽然明白,有些强求不得的,不如放下。”

    窗外风雪渐大,坤宁宫的宫灯在风中摇晃。苏明柔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缓缓摘下步摇。铜镜中,她终于看清自己眼底的释然——或许从萧承乾被废那日起,她就该明白,在这深宫里,比子嗣更重要的,是如何护住这顶凤冠下,最后的尊严。

    惊蛰那日的春雷炸响时,后宫的海棠花一夜之间全绽了苞。乾清宫内,萧则链握着密密麻麻的请封奏折,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不过旬月,四位妃嫔同时有孕。

    "传旨。"皇帝掷下朱笔,金册碰撞龙案的声响惊飞檐下栖雀,"苏倾城晋封容妃,赐居景明宫;李艳丽封美人,迁居芙蕖阁;汝安心晋为才人,赐玉壶春瓶十对;陈晨曦着即册为婕妤,掌六宫教习之权。"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掠过宫墙,惊得正在浇花的宫女失手摔碎青瓷盆。

    景明宫内,苏倾城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望着铜镜中愈发艳丽的面容轻笑。紫檀木匣里躺着新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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