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玲如遭五雷轰顶，她呆呆地看着李建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肺结核晚期那个曾经虽然木讷但身体健康的男人，竟然被她害的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是我害了你张美玲捶打着玻璃，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建民，你骂我吧！

    打我吧！你让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好起来。

    李建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那不是怜悯，而是更深的悲哀。

    骂你打你有用吗我的十年，我妈被气病的身体，还有我这条命都被你毁了，骂你打你能换回来吗

    他顿了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张美玲，你记住，是你亲手把我们两个人都推进了地狱。

    你现在受的苦，都是你应得的，这是报应。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狱警赶紧上前查看，然后对着张美玲做了一个探访结束的手势。

    张美玲看着被狱警扶走的李建民那虚弱的背影，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迟来的忏悔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的眼泪流干了，心也跟着死了。

    她走出监狱的大门，阳光刺眼，可她却感觉浑身冰冷。

    李建民的话这是报应，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回响。

    9

    李建民最终没能撑过那个冬天。

    监狱通知张美玲去处理后事时，她正在一个破旧的廉租房里，靠捡垃圾维持生计。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没有哭，只是呆呆地坐了很久，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她用捡垃圾攒下的一点钱，买了一束最便宜的白菊花，去了火葬场。

    看着李建民的骨灰盒，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被她亲手毁掉的无辜男人。

    建民，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地喃喃自语，可是，再也没有人回应她了。

    处理完李建民的后事，张美玲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想要逃离的小城。

    她想去看看李建民的母亲，可是老太太因为儿子的死，悲痛过度，已经瘫痪在床，被亲戚接走照顾了。

    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想找个地方落脚，可是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她，因为她的名声早就臭了。

    她只能住在桥洞下，靠捡垃圾和好心人偶尔的施舍度日。

    曾经沉迷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