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边毫不在意地将沾满粉底液的手指重重按在自己脸颊上，胡乱涂抹开，动作粗鲁得仿佛在擦鞋油。涂抹完，她看也不看那瓶敞开的粉底液，随手将它往桌上一扔。瓶子在桌面上骨碌滚了小半圈，瓶口依旧敞开着，沾着粉底的瓶盖歪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带着一身浓郁的混合气味和刚补上的粉底，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重重地倒了下去，很快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寝室里只剩下风扇单调的嗡鸣和她并不算安静的呼吸声。

    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机，指尖冰凉。屏幕上，清晰地记录下了她取用、涂抹、丢弃粉底的全过程，还有她那句刻薄的抠门精。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针，扎在前世那个愚蠢死去的林晚的尸骸上。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我平静地点开微信，无视了那个名为402仙女窝的寝室群（多么讽刺的名字），指尖在联系人列表里精准地找到两个名字：王莉、李娜。

    前世，就是这两个我掏心掏肺的闺蜜，在我为苏薇薇出头后，一面假惺惺地安慰我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一面在苏薇薇的授意下，偷偷拍下我桌上凌乱的东西，配上看，林晚的东西总是不翼而飞，谁懂啊的绿茶文案发在匿名论坛。她们是点燃网暴的第一把火，是递上绞索的帮凶。

    我将刚刚录下的视频，没有添加任何文字，直接、单独地发送给了她们两人。

    几乎是同时，王莉和李娜的床铺方向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手机震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屏幕的微光短暂地亮起，映出她们骤然从被窝里抬起的、写满惊愕的脸。她们飞快地看向我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目光，手指在被子下疯狂地点击着屏幕。

    我的手机屏幕很快亮起。

    王莉：天啊晚晚！薇薇怎么这样啊这也太过分了！心疼你！[拥抱]

    李娜：[惊讶]

    我的妈！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真当宿舍是她家啊晚晚别难过，我们挺你！

    多么熟悉的配方，多么虚伪的味道。字里行间充满了震惊和义愤，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实质性指责苏薇薇的字眼，更没有丝毫要站出来主持公道的意思。她们在试探，在观望，在等着看我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地当那个冲锋陷阵的炮灰。

    前世，就是被这些廉价的心疼和挺你冲昏了头脑，让我以为找到了同盟，义无反顾地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