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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后腰处的柴刀,依旧冰冷而沉重地紧贴着皮肉。刚才那瞬间的爆发和中断,非但没有消磨掉我的杀意,反而像在熔炉里又淬炼了一次,变得更加冰冷、更加纯粹、更加坚不可摧。

    我重新隐入柴草垛更深、更浓的阴影里,像一块彻底融入黑暗的寒冰,继续等待着。风雪在耳边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的呜咽。时间,在极致的寒冷和压抑的杀机中,一分一秒地,继续流淌。这一次,不会有任何意外能再阻止我。那扇门,今夜必将在我的刀下洞开。

    时间在风雪和死寂中,如同冻僵的河流,缓慢而滞重地流淌。柴草垛的阴影里,寒冷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四肢,试图将血液和意志一同冻结。但我一动不动,如同一块被仇恨浸润千年的顽石,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穿透飞舞的雪幕,死死锁住王家那扇紧闭的铁门。

    远处村庄的喧嚣渐渐低沉下去。零星的爆竹声变得稀疏,孩童的嬉闹声也消失了,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在天地间肆虐,发出单调而凄厉的呜咽。王家窗户透出的灯光,也熄灭了几盏,只剩下堂屋和二楼某个房间还亮着,昏黄的光晕在风雪中显得朦胧而遥远。

    子夜,近了。

    我缓缓地活动了一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和脚趾,细微的刺痛感传来。然后,我极其缓慢、悄无声息地从柴草垛最深沉的阴影里站了起来。积雪从身上簌簌落下。

    我走到王家大门前那片被踩踏得泥泞狼藉的空地上。冰冷的雪片打在脸上,瞬间融化。我仰起头,最后看了一眼王家那幢在风雪中沉默矗立的楼房。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后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了一下。王自新还是王正军无所谓了。

    我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硝烟味的空气。那空气像冰刀一样刮过气管,直抵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也让我混乱沸腾的大脑获得了一瞬间极致的清明。

    不再需要潜行,不再需要掩饰。

    我伸出手,不是去敲门,而是直接抓住了大门上那冰冷的、沉重的黄铜门环。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皮肉。我猛地用力,向后一拉!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惊雷般的巨响,骤然撕裂了风雪之夜的死寂!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粗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撞击在紧闭的铁皮大门上!沉重的门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地颤抖、呻吟!门框上的灰尘和积雪簌簌落下!门内插销的金属部件,发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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