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章    存书签 下一页
    我叫辛微,27岁,工地上一名普通的工人。

    妈妈说如果我也有胎教音乐,那就是工地上的机器轰鸣声。是的,我父母都在工地上工作,爸爸是一个水泥工,妈妈在工地食堂帮忙。

    上学的时候如果放学早,我就在门卫爷爷那里写作业等他们下班一起回家。等得饿了就从书包里拿出妈妈早上塞进去的吃的,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鸡蛋糕,偶尔会有两颗糖。

    童年记忆里,回家的路上总是伴着路灯,我骑在爸爸脖子上,妈妈在旁边小心扶着,我高兴地和他们讲学校里发生的事。

    回到家,妈妈会从包里拿出食堂剩的花生米或者排骨给我们加餐,爸爸会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坐在客厅中间,把墙边的小桌子撑开摆好吃的,夹一口花生,喝一口啤酒,美滋滋地感叹一声。妈妈拿着衣服去厨房洗的时候都只能贴着墙走,每当这时她都会生气地吵爸爸几句,但爸爸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任由妈妈嘟囔。

    有次我啃着骨头问他酒好不好喝。

    他爽朗地笑了几声,摸摸我的头,“不好喝,小微可不能学。”

    我懵懂地点点头,继续嗦着骨头表面美味的汤汁。

    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我们搬了好几次家,学校也换了好几个,每次从新学校回去我都会高兴地和他们说我认识了哪个新朋友,我们还一起跳皮筋踢沙包。

    其实我骗了他们。因为一开始每次和以前的好朋友分开我都会很伤心,久而久之,我觉得分离是人生常态,人与人之间或许不必有太深的纠葛和感情,这样分开时就不会难过,所以后面我到了新学校对人也是不冷不淡的,反正都是会分开的。

    可是在我高三那年被老师急匆匆地叫出教室,赶到医院看着被白色床单盖着的两具遗体时,我才知道有些事就算你做好准备了,当它真的发生时也会承受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

    看到他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时在哭,听旁人说起事故的惨烈程度时在哭,爸爸的工友们激动地和工地领导吵架时在哭,回家翻存折准备买墓地的时候还在哭。

    而到真正下葬那天,我抱着他们两个的合照站在墓前,流不出眼泪。

    骨灰盒被一点点掩盖,只留下墓碑上的照片,那个时刻我才真的感受到他们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凡事只能靠我自己。

    高考失利的同时收到拖欠的补偿金。

    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在出去打工和继续读书中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