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像棵脉络清晰的树,扎根在寂寥黑夜中,永远坚定而深沉。
只是旁人不太清楚,他的手腕内侧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但昨天拿毛巾时,她发现的,这会儿捏着纸牌,左手手腕内侧的那颗痣正好对着她,阮姝又看了好一会儿。
她学广告设计,最喜欢研究这些点和线。
阮姝不太理解,“我不能这么叫你吗?”
“也不是……”这话倒是把季延给问倒了。
他平时不是个会经常和女孩说话的人,再健谈也没到这份上,何况昨天下午,他不过举手之劳,并没有做任何逾矩或过分的事。
几乎是阮姝一进浴室,他就很避嫌地离开了,他向来懂得怎么拿捏和异性相处的分寸。
人也是今晚才回来的。
不过这会儿看阮姝的眼神,有些求知若渴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牌都差不多打出去了,阮姝还站在那,季延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于是调侃道:“站着不累?”
他没暗示让她坐下来的意思。
何云飞却是个又热情又爱多事的,连忙搬了张凳子过来,豪情万丈地开口:“就是就是!来!妹妹坐!这站着看牌怎么行?别把我的牌面看了给延哥说去!”
季延想给他一脚:滚吧你,没眼力见的。
但这会儿也是用狭长的眼尾看阮姝。
“没看你牌。”阮姝细声细气地解释。
她在外面逛了一天,脚确实累,所以没和他客气,乖乖巧巧地坐在他旁边,又问,“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不能叫你严歌。”
……大学生的问题你可别太多。
季延爆单,把最后一张2丢出去。嘴里叼的那根烟早就被他拿下来,夹在修长的指间玩,单眼皮有些冷淡,反问她:“我为什么要让你叫延哥?”
阮姝:“这不是你名字吗?”
季延:“……”
季延说:“你哪儿听来的?”
“房东说的。”阮姝随手点了个人,何云飞就在她右手边,但她没侧头,眼睛一直落在他脸上,“他叫你‘严歌’,所以我也叫你严歌。”
何云飞在看牌,估计都没在听他们说什么,目不斜视地举手表示肯定:“对对对!就是延哥!昨天延哥给我打的电话!”
你看,他就是这么叫的。阮姝的眼神仿佛在说。
刚才打牌时,其他几个人也都叫他“严歌”,进来才发现,修车铺里还有两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