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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带着劫后余生惊惧的光头,眼神空洞,仿佛大梦初醒,又仿佛遗忘了什么极其重要、极其恐怖的东西。

    一个灯光暧昧的廉价旅馆房间,苏晚蜷缩在角落,身上那些骰子状凸起和蔓延的黑色纹路正飞快褪去。她看着自己恢复光洁的手臂,脸上残留着泪痕和极度的困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曾经有一个不断跳动的骰子印记,如今只剩下一片平滑的皮肤。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一个名字,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无尽的茫然。

    高档小区冰冷的毛坯房里,王德海瘫坐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身上那些缓慢纤维化的灰败区域正迅速恢复血色和弹性。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出几口带着灰黑色杂质的浓痰,随即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仿佛第一次感受到空气的甜美,浑浊的眼中是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丝残留的、无法理解的恐惧阴影。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李翠芬茫然地抬起头,眼前原本模糊昏暗的世界,正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走廊尽头明亮的灯光,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旁边的儿子还在沉睡,呼吸平稳。

    大学宿舍里,赵小军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梦里那无尽的债务和冰冷的黑暗追逐感迅速消退,他摸了摸额头,高热不知何时已经退了,身体虽然虚弱,却有种大病初愈般的轻松感。他茫然地看着窗外晨曦微露的天空,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某种沉重的枷锁,却记不起那枷锁的模样。

    他们身上那无形的、名为债务的枷锁,连同枷锁孵化出的怪物雏形,都在这一刻,被某种超越他们理解的力量,彻底斩断、抹除。

    代价,是我这具承载了一切诅咒的容器,以及…林默这个名字,从存在层面被彻底抹去。

    一丝微弱到极致、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火苗,在我那即将彻底崩解、化为虚无的意识核心中闪过。

    原来…真正的还清…

    是连债主的存在…都一同…抹去啊…

    也好。

    这具躯壳,这缕残魂,这被系统标记的容器…燃尽吧。

    燃尽这由贪婪和绝望喂养的扭曲规则。

    燃尽这以自愿为名的永恒奴役。

    燃尽所有…还不清的债。

    嗡——

    无声的震波扫过城市。

    悬浮在半空、那团由纯粹黑暗、扭曲规则和痛苦灵魂碎片构成的人形轮廓,猛地向内坍缩!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种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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