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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抱着朗月早已失去温度的身体,仿佛一尊被痛苦凝固的雕像。弟弟最后那句疼…哥…我好疼…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月光惨白,映照着朗月苍白面容上凝固的痛苦和嘴角刺目的血痕,也映照着朗星深蓝色警服上大片暗沉、如同烙印般的血迹。

    朗队…

    陈锋带着几名队员小心翼翼地登上塔顶平台,看到眼前的景象,声音瞬间哽住。沈如萍紧随其后,看到朗星怀中毫无生气的朗月,看到他那双空洞失焦、浸满血泪的眼睛,她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

    朗星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唤。他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朗月的身体平放在冰冷的钢铁地板上,脱下自己的警服外套,盖在了弟弟身上,遮住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和凝固的血污。然后,他慢慢地、无比珍重地拾起了脚边那枚冰冷的银色面具,和朗月最后塞给他的那个沾满鲜血的微型数据存储器。他将面具轻轻放在朗月胸口,将存储器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似乎还残留着弟弟最后的一丝体温。

    他站起身,动作迟缓得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月光下,他沾满血污的脸庞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铁,锐利得刺破黑暗,直直投向城市中心郎府的方向。那目光里,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

    陈锋,朗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封锁现场!最高级别!法医…妥善处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朗月身上,那死寂的冰冷下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我弟弟。

    明白!陈锋肃然领命,声音沉重。

    朗星不再看任何人,他攥紧那枚染血的存储器,如同握着一柄复仇之剑,一步一步,踩着锈蚀的铁梯向下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踏碎了二十年的亲情幻象,踏碎了所谓家族的荣光,踏在弟弟二十年炼狱般痛苦堆积的尸骸之上,走向那个他必须亲手终结的罪魁祸首——他的父亲,郎宸宇。

    郎府,此刻已不再是那个象征着权势与荣耀的堡垒,而像一座被无形恐惧笼罩的冰冷坟墓。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压抑和死寂。佣人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书房厚重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变幻莫测的城市霓虹,在郎宸宇僵硬的背影上投下光怪陆离的阴影。

    管家老吴垂手站在阴影里,脸色灰败,身体微微颤抖。他刚刚低声汇报完灯塔的消息,书房内便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郎宸宇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如同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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