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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鳟鱼。

    那鱼足有两尺来长,生得鲜活肥美,尾巴在空中奋力摆动,溅了厨子一身的水。

    厨子将鳟鱼摔在案板上,刀背对准它的脑袋重重敲下去。

    砰!

    鱼儿晕了过去,任由厨子摆布。

    磨得锋利无比的尖刀刮净鱼鳞,开膛破肚,拆骨剥皮,将鱼肉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动作无比熟练,好像已经做过千万遭。

    厨子把鱼头端端正正地放在鱼盘的头部,照着原来的身体结构,将鱼骨和鱼片一一摆回去,调好料碟,亲自端到贵客面前。

    他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了慷慨的客人,拿到一笔丰厚的赏银,兴奋得满面通红。

    年轻公子一边和侍妾们说说笑笑,一边轻抬银箸,夹起色若白玉的鱼脍品尝,对这种难得的美味赞不绝口。

    鳟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它迟钝地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由于角度限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鱼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说什么。

    扶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她闷不吭声地坐到谢承安身边,转头望向漆黑的河面。

    “怎么不看了?”谢承安正打算点菜,敏锐地察觉出扶桑的不对劲,柔声问道,“方才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感觉有点儿残忍。”扶桑瞟了眼食单,提出一个不合时宜的要求,“谢承安,你今晚能不能不吃鱼?”

    “好。”谢承安并没有多问,点了两道清淡的菜肴、一壶清酒,低头自斟自饮。

    桌子与桌子中间隔着的帘幕透光,扶桑看到食肆里有很多衣着华贵的人在享用河鲜。

    披着紫纱的妇人拿起一只蒸熟的螃蟹,扯断蟹腿,精致的小银锤轻轻一敲,腿肉就顺利分离,进入她的红唇之中。

    她吃得有滋有味,舔了舔手指,撬开蟹壳,用小镊子把内脏一一清理干净,舀起蟹黄细细品尝。

    她的相公更钟爱大个的河虾,拇指与食指扭掉虾头,顺势抽出黑色的虾线,剥去硬壳,塞进嘴里大嚼。

    另一桌客人在分食一盆甲鱼汤。

    “娘,甲鱼的裙边最补了,您多吃点儿!”

    三四十岁的客商站起身盛了满满一碗汤,孝敬头发花白的母亲,又从盆里挑出几颗甲鱼蛋,分给年幼的儿子。

    老妇人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炖得软糯的裙边却入口即化,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满足的笑容。

    食肆的一角,还有人在开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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