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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胖子惊疑不定的脸,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瞬间刺穿了雨村潮湿慵懒的空气,将我们重新拖回了那个充斥着青铜锈迹、冰冷秘密和致命危机的世界。

    必须回去。他斩钉截铁地说,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铁砧上的重锤,敲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长白山的风,像无数把裹着冰碴的钝刀子,在裸露的皮肤上反复切割。空气稀薄得吸一口都扯得肺管子生疼。巨大的、沉默的白色覆盖了一切,只有我们脚下深陷的脚印和沉重的喘息声,证明着三个渺小的生命还在与这片亘古的冰原对抗。

    胖子喘得像头快散架的老风箱,每一步都深陷过膝的积雪,骂骂咧咧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操……操他大爷的……天真……你丫……你丫就是贱骨头!放着热炕头……暖被窝……不……不躺……非要……非要回来跪这鬼门关……小哥……小哥也是……跟着你发疯……

    我咬着牙,没力气回嘴。凛冽的空气灌进喉咙,火烧火燎。冰冷的雪粉顺着衣领往里钻,粘在汗湿的背上,激起一阵阵寒颤。每一次抬腿都像在泥沼里拔萝卜,肌肉酸胀得快要爆开。当年从这里逃出生天时,只觉得解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主动回来,再次踏入这片埋藏了太多恐惧和谜团的白色坟场。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影在狂舞的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步伐却异常稳定,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深雪,而是坚实的石板。他微微低着头,连帽衫的帽子被风吹得紧贴在头上,只露出小半张冷峻的侧脸。他的沉默比这漫天风雪更沉重,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我们心头。我知道,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和那个铃铛,他身体里某些被强行封冻的东西,已经无声地碎裂了。他回来了,不是作为雨村那个沉默的旁观者,而是作为背负着张家千年宿命的张起灵。

    胖子……省点……力气……我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快到了……

    翻过一道被积雪覆盖的巨大冰碛垄,视野陡然开阔。前方,巨大的山坳如同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两侧是陡峭的、覆盖着万载寒冰的黑色玄武岩山壁。就在那山坳的正中央,一座庞大得超出人类想象的青铜造物,如同从地狱深处钻出的狰狞巨兽,沉默地矗立在漫天风雪之中。

    青铜巨树。

    它比记忆中的更加巍峨,也更加……死寂。冰冷的青铜枝桠虬结盘绕,直刺铅灰色的天空,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像披着一件巨大的、肮脏的白色裹尸布。那扇象征着终极的、沉重得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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