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桂花一天到晚都不敢吭气儿,生怕那句话刚好撞上张大喜的枪口,叫自个儿平白遭唾沫甚至拳脚。
张老头嘴里叼着自个儿卷的纸烟,一口一口忧愁地吧唧着,堂屋里烟雾弥漫,呛得谢桂花忍不住轻咳一声。
就这一声轻咳,刺一样扎在了张大喜的肺管子上,肺里的火气一下子被扎破。
“晦气玩意儿!自从你到了咱家!咱家就没出过一件好事儿!”
“好几十年不出一回的蝗灾,你来了之后咱村儿就遭上了!”
“简直扫把星!”
张大喜臭骂着将气都往谢桂花身上撒,嘴上撒气还不够,还抬手就是梆梆两拳,捣在她颧骨上。
吧唧着纸烟的张老头斜眼一睨谢桂花,老眼珠子里流露出冷漠的嫌隙:
“灾年不好过哟,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
“嗐,吃白饭就算了,肚子还不争气,”刘老太婆的嫌弃眼瞪得更凌厉:
“都三年了,还不见那肚子有个动静,就是养个白眼蛇,三年了也早该下个蛋了。”
谢桂花惶恐地缩在堂屋角落里,气都不敢大喘,更何况敢搭腔。
而张大喜瞧见她这懦弱模样,暴戾的脾气就是想使劲儿往她身上撒:
“你给我起来!啥也不干一腚拍坐在那儿,等老子伺候你呢!”
“出去将院子扫干净!没瞧见掉了一地的死蝗虫吗!”
张大喜连拽带踹地将谢桂花揪起往堂屋外头拉扯。
恰逢此时,谢建国和谢知远过来了。
隔着矮趴趴的篱笆墙,一下子就瞧见了谢桂花正在被拖搡薅扯头发。
那张大喜手上没闲着动粗,脚也是一下不闲,一抬起就狠劲儿地踩跺在谢桂花的小腿肚上。
这一幕叫兄弟俩当场气出高血压。
饶是何花兰那样式的婆娘,整日惦记搬空婆家贴补娘家,谢建国都没动过手,甚至动手的念头都没有过。
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被这般虐打?
“张大喜!你居然打我亲妹!我澡迩蚂嗰福!”
血气方刚的谢知远瞪着红眼,一脚踹倒破烂篱笆墙,朝着张大喜就是一脚飞踹。
直接将张大喜一脚蹬创到土墙上。
“哎呀!妈呀!”张大喜的后背被撞得猛疼,脑壳也一顿稀晕。
而被气成了石头墩儿的谢建国,这才紧随其后地动弹起来。
想到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