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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烂泥般软软栽了下去。

    梁曼几步扑过来。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面目狰狞难看至极,嘴里还胡乱嘶吼些乱七八糟无意义的单音字符。声音尖利又刺耳。

    她恶狠狠地扑在一动不动寂然无声的男人身上。伸手,哆哆嗦嗦拨开发丝探向被黏腻鲜红糊住的耳际。

    蘸上温湿猩红的细白指尖在发抖。手指在他脸侧重一下轻一下没头没脑地划来划去,最终摸到一线不甚分明的微凸边际。

    像是摸到了鬼,又像是摸到了什么妖怪。梁曼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再度尖叫起来。记住网站不丢失:po18ai

    带着满手他的鲜血,她跌跌撞撞起身在一旁案上四处摸索,留下无数杂乱匆匆的血手印。

    她有点像一个亢奋的神志不清的神经病人,一边四肢不协地手舞足蹈,一边发出无意义的胡乱怪叫。连夏睁眼看她,发觉她苍白的颊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他的血。像半透明的白纸点上一滴最红的朱漆,有一种凄清怪异的美。

    找到一把刀,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定住了。混乱的肢体终于重归平静。梁曼眼睛亮起,她望着刀粗噶地放声大笑。

    紧攥住手里的武器,她几乎可以说是穷凶极恶地又扑了过来。

    梁曼跪坐在侧。不知何时散乱的满头青丝乱七八糟垂落下来,如瀑的重重发丝也掩映不住她那双凶恶至极的眼。

    她一手执刀,狰狞地低头望他。明晃晃的刀尖举得极高,直直对准他的脸。

    雪亮刀锋倒映出他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瞳。

    连夏顶着云凌的面容。一片鲜血中,他安安静静地望她,墨如点漆的眼睛不眨分毫。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纷杂无序的大脑跳出一幅画面,她猛地想起,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满脸鲜血的躺在崖底。几近没了呼吸。

    眼前的场景与当时渐渐重迭。

    梁曼对他恨得绝顶。她只想杀了他。可他却顶着他的这张脸。

    他顶着他的这张脸,七窍流血,无声无息的躺在她面前。

    高举的刀尖渐次摇晃,手哆嗦地似要握不住东西了——

    一颗水珠重重砸落。

    梁曼嚎啕痛哭。

    她重新握紧刀,泣不可仰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又嘶哑。她在他身上一口气毫无章法地胡乱捅入数下,之后将刀拔出,重重丢开了手。

    梁曼趔趔趄趄站起。她连滚带爬地抓住案上陶盅抬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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