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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辣的香味,令她从艺术的殿堂坠回黄土地,捧起活色生香的卤鸭脖,吃得嘴唇发肿。

    有时懒得绕去正门,再多走百余米去摊位,周颜学会了翻墙,特意穿牛仔裤上钢琴班,为的只是自由练习时,争分夺秒从铁篱笆院墙翻出去。

    余覃带着周颜再度出现,像反复卡关后卷土重来的游戏玩家,她把周颜往前轻轻一推,让周颜如水上孤舟,朝前飘了几步,正前方是骆珲。

    几年以后,周颜回忆她与裴升的开始,不可避免想起这个场景,这里大概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

    早已记不清当晚的场合,人们聚在一起的由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谁出席,而自己又为了谁出席。

    周颜不愿为衣服束手束脚,租了一件过膝盖的短款礼服。腰掐得夸张,像一尊自由行走的沙漏,裙撑纱料磨着她腰际,无数虫子啃噬般痒。

    她想她的脸色应该被磨得很难看,否则裴升怎么会随意抬头,目光从她脸上滑走,又看回来,默默停住。

    挑选礼服这件事上,她太生疏,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第二次见面,周颜满脑子想着,把手伸进裙摆,把折磨人的裙撑扯出来,用刚换的美甲贴片,刮自己勒红的腰,缓解令人抓狂的痒。

    裴升坐在沙发正中央,一言不发看着她,手中一沓报纸,油墨味歪打正着是周颜喜欢的。

    因此她顾不上嘀咕,没想过如今年月里,坚持读纸质报纸的人,是怎样的老古板。

    他面前一方玻璃茶几,摆着一个黑色陶瓷烟灰缸,塞了几根燃尽的烟头,烟雾缓慢地散开,像一层因凛风飞起的轻纱,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游动。

    “找地方坐吧,随意点。”骆珲轻叩桌面,把周颜的注意力拉回来。

    那时骆珲对她谈不上兴致盎然,但他对女孩习惯绅士,对漂亮女孩更如此。

    周颜理应坐在骆珲身边,他是余覃眼中的最终目标,可他身边已然塞满莺莺燕燕,把他围得密不透风,周颜连见缝插针的空隙也没有。

    大块落地窗外,风轻雨歇飞着几片落叶,水滴挂上玻璃板,一滴滴温吞地聚在一起,咕噜往下坠。

    窗棂像裁好的画框,裴升坐在画框正中央,夜雨尾声的潮湿是他的背景。

    周颜第一次认真看他的脸,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五官偏硬朗,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眼皮总是微微垂着,墨色瞳孔看向她时,如午夜时分黑寂的大海,一支小船亮起夜航灯。

    唯独他的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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