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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妙而冷酷的兵过如篦。

    我站在府衙(虽然只剩一半)的台阶上,望着城外喧嚣的军营和城内死寂的废墟,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乱世棋局中,我这个冒牌货的手,似乎也能拨动一些沉重的棋子了。代价那不过是棋盘下无声碾碎的蝼蚁罢了。

    府城残破的城墙在身后渐渐模糊,我穿着崭新的五品白鹇补服,坐在摇摇晃晃的官轿里,心绪却比这颠簸的轿子更乱。收复府城的奇功,加上那顶王青天的帽子,并未带来多少安稳,反而像架在火上烤。朝廷的正式任命迟迟未至,只含糊地给了个代知州的头衔,如同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钝刀。府库空虚,流民遍地,城外是刚刚尝到犒军甜头、眼神愈发桀骜的王铁锁和他那支日益壮大的王字营。这哪里是升官,分明是坐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

    焦头烂额之际,一道沾着血火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如同冰水兜头浇下——流寇李闯王部已破潼关,兵锋直指京师!龙椅上的皇帝发出了泣血般的勤王诏,命天下兵马火速进京护驾!

    勤王我捏着那份沉甸甸的、几乎能嗅到烽烟味的诏书,指尖冰凉。去京师那是旋涡的中心!是各路野心家和流寇必争的死地!我这点家底,这点靠着威逼利诱和运气攒起来的本钱,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大人!不能去啊!陈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脸色煞白,京师已成绝地!闯贼势大,朝廷……朝廷气数……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姐夫!咱这点人马,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李福贵也扯着嗓子嚷嚷,他刚在府城协助犒军时捞了点油水,正滋润着,哪里肯去拼命。

    连一向悍勇的王铁锁也沉默着,眼神闪烁不定。他们习惯了在熟悉的土地上,靠着地利人和,打那些有便宜可占的仗。去陌生的京师,面对席卷天下的流寇主力没人有这个胆子,也没人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颓然坐倒在太师椅里,勤王诏像烙铁一样烫手。抗旨在这风声鹤唳的时节,一个拥兵自重、坐视君父危难的帽子扣下来,足以让我这冒牌货粉身碎骨!可去……又分明是送死!

    就在我进退维谷、几乎绝望之际,王铁锁手下的几个营官,却在一个深夜联袂求见。他们脸上没了平日的恭敬,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狂热。

    大人!为首的疤脸营官抱拳,声音粗嘎,弟兄们议过了!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富得流油!闯贼能抢,咱们……咱们勤王之师,就不能‘接收’点贼赃,犒劳犒劳

    是啊大人!另一个营官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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