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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来倚翠楼。有时是听戏,更多的时候,是在后台的角落找个安静的地方读书。阿月唱戏时,他便在台下凝神细听;阿月歇场时,便端来一碗热茶,看他埋首书卷。

    戏班里的人渐渐都知道了这个书生。班主王老汉是个仗义的,看沈砚斯斯文文,又对阿月颇有情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在后台待着。只有那唱花旦的林翠儿,常撇着嘴说酸话:哟,月妹妹这是钓着金龟婿了不过是个穷书生,还指望着他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阿月从不与她计较,只当没听见。她知道,沈砚不是凤凰,却有着比凤凰更珍贵的东西——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坚韧与清明。

    为了给沈砚凑足束脩和买书籍的钱,阿月接的戏越来越多。白天唱正本大戏,晚上赶堂会,有时还要去码头给那些苦力唱小曲换些散碎银子。她的水袖因为频繁使用,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嗓子也时常因为过度劳累而沙哑。春桃看着心疼,劝她:姐姐,你这样下去,身子要熬坏的。那沈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辛苦

    阿月正在灯下缝补戏服,闻言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春桃,你不懂。看着他读书的样子,我就觉得,这苦吃得值。她想起昨日夜里,她唱完堂会回来,路过沈砚借住的破庙,见里面还亮着灯。她悄悄走近,听见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沈砚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他知道阿月的辛苦,除了更加刻苦读书,也时常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阿月唱戏需要的髯口、靠旗,他会帮忙整理;后台的桌椅坏了,他会动手修理;甚至阿月卸妆时,他也会笨手笨脚地帮她打热水。

    一日,阿月唱完《铡美案》里的秦香莲,哭得梨花带雨,回到后台还止不住哽咽。沈砚见状,手足无措,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糯米糕,递到她面前:阿月,你看,这是我今日抄书得了赏钱,买给你吃的。甜的,吃了就不难过了。

    阿月看着他手里那方还带着温热的糯米糕,上面撒着细碎的芝麻,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她忽然想起,自己不过是有一次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记在心上。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戏里的委屈,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暖意。

    傻样儿,她接过糯米糕,破涕为笑,戏里的苦,哪能带到生活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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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见她笑了,也跟着傻笑起来,脸上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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