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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浸透的空气里。每一步都感觉踩在粘稠的淤泥上。

    他蹲下身,视线与死者低垂的头颅平齐。死者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了巨大痛苦和极致恐惧的表情,嘴巴大张着,仿佛无声的呐喊被永远冻结在最后一刻。李东阳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死者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些深褐色的、泥土般的碎屑。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死者的手背。皮肤冰冷而僵硬。

    身份李东阳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初步确认了,张建国翻看着手里一个皱巴巴的记事本,王德发,四十八岁,无业,以前在建筑工地打过零工。邻居报的警,说是好几天没见他出门,今天下午闻到一股怪味……臭得不行。

    李东阳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个破败的家。狭小的客厅堆满了各种破烂杂物:发霉的纸箱、空酒瓶、油腻的旧衣服散落一地。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唯一一张瘸腿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工装外套。

    技术队的人小心翼翼地取证,相机快门声和低低的交谈声是现场唯一的背景音。李东阳站起身,目光落在死者身后那面肮脏的墙壁上。靠近地面的位置,似乎有一小片颜色比周围更深的污渍,形状不规则,像是某种液体飞溅后干涸的痕迹。他走近几步,蹲下仔细观察。那不是血。颜色偏褐,质地似乎更粘稠,带着一股……淡淡的、被血腥味掩盖了的化学气味

    这里,李东阳指向那片污渍,取样。

    是,李队。一个技术员应声上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清冽的、不易察觉的冷香,驱散了周遭一小片浓浊的血腥,飘了进来。

    李东阳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脊背线条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知道是谁来了。

    陈雪穿着合身的白大褂,提着一个硕大的银色法医勘查箱,出现在门口。她个子高挑,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圆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脖颈。一张脸清丽得近乎冷冽,皮肤白皙,鼻梁挺直,薄唇紧抿着,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专业感。只有那双眼睛,沉静深邃,像封冻的深湖,此刻正透过无框眼镜的镜片,冷静地审视着客厅中央那具触目惊心的尸体。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等待修复的瓷器。

    她的到来,仿佛给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混乱现场注入了一股冰泉般的秩序感。

    陈雪没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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