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在哀鸣,骨骼在摩擦,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胸口的掌伤和体内肆虐的寒毒,带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里衣,额角青筋暴起,脸色由青灰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
但他眼中,只有一片近乎偏执的冰冷。
终于,颤抖的手指触碰到了床沿冰冷的木头。他死死抠住那粗糙的边缘,以此为支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寸寸地,将自己沉重的上半身从冰冷的床板上撑离!
呃啊……压抑不住的痛哼从紧咬的牙关中泄出。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破碎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成功了!
他靠着床头的土墙坐了起来,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耗尽了刚刚凝聚起的所有力气,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厥过去。但他强撑着,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苏清漪。
她依旧昏迷着,白发在微光下显得愈发刺眼、脆弱。那单薄的身体伏在冰冷的木板上,一动不动。
不行!不能让她这样!
潘暻喘息着,积攒着下一波力气。他伸出同样冰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穿过苏清漪的颈后和膝弯。指尖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潘暻的心猛地一沉——她身上冷得像冰!比他这个身中寒毒的人还要冷!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屏住呼吸,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轻柔地将那冰冷、轻盈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抱了起来。动作间,苏清漪毫无知觉的头颅无力地靠在他的肩窝,几缕雪白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种冰冷的、令人心碎的触感。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自己刚刚躺过、还残留着一丝微薄体温的床铺上,拉过那床又薄又硬的旧棉被,将她冰冷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裹住。
做完这一切,潘暻已是筋疲力尽,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剧烈喘息,胸口如同被重锤擂击般疼痛。但他看着床上被棉被包裹、只露出一张苍白小脸和白发的苏清漪,眼中那偏执的冰冷,终于融化了一丝,染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沉痛。
他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扫过这间家徒四壁的简陋茅屋。一张破床,一张瘸腿的木桌,角落一个冒着热气的泥炉,上面煨着漆黑的药罐。除此之外,空空荡荡。空气里只有药味和贫穷的味道。
钱。
他需要钱。大量的钱。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苏清漪耗尽了生机救他,他绝不允许她就此凋零!
潘暻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倚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