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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出条扭动的黄鳝:小许啊,晚上加个菜许清后颈的汗珠啪嗒滴在锄头把上,我分明看见他喉结抖了三抖。

    饭桌上老太太把鱼头夹进他碗里:说说,怎么瞧上我们家果果的

    许清放下筷子我们在餐厅拼桌认识的……

    吃完饭躺在床上,

    许清,那天奶奶跟你说啥了,说呀

    许清一脸淡然,走开,心里耳边响起奶奶的叮嘱。

    下午三点,我奶的河东狮吼准时响起

    小许来搭把手。奶奶使唤人的架势像指挥千军,把这筐洋芋削了。

    连带着我,也被拉下水。

    我看着他解开袖扣的迟疑模样,憋着笑递去刨刀。

    城里养尊处优的手果然被泥巴糊住的土豆难住,刨皮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握笔的幼童。

    果果五岁就会刨洋芋了。

    奶奶往灶膛塞柴火,火星噼啪跳上他裤脚,那年她爸妈刚走,这么小的娃...

    铁钳在灰堆里划出长长一道痕。

    许清突然被热灰烫了手,铝盆哐当砸在地上。

    我下意识抓住他手腕冲凉水,听见奶奶在背后咳嗽:二十斤洋芋削完才能开饭。

    日过西山,热气未消散。

    许清面前堆着小山似的土豆,每个都坑洼得像月球表面。

    他右手食指缠着我找的创可贴。

    吃。奶奶把最肥的腊肉夹进他碗里。

    我踢他小腿:说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他咽下半碗锅巴饭,喉结滚动得有些艰难。

    阳光穿过他汗湿的后颈,我看见细小的绒毛粘在皮肤上,像初春稻田里新生的秧苗。

    傍晚收工回来,许清瘫在竹椅上连指尖都在抖。我把红花油拍在桌上:资本家体验生活够本了吧

    他忽然抓住我涂药的手:你小时候...也这么干活

    怎么心疼我试图从他的眼里读出一些情绪。

    奈何这人转眼就走。

    药油混着体温渗进掌纹,院角的母鸡咕咕啄着米,奶奶在堂屋踩着缝纫机补他刮破的衬衫。

    10

    晨雾还没散,我叼着冰棍看许清在猪圈里铲粪。

    衬衫挽到手肘,百达翡丽表盘糊着可疑污渍,这画面要是卖给财经记者,能换辆保时捷。

    林小姐笑够了吗他杵着铁锹喘气,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前。

    想不到啊,风光霁月的许公子铲猪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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