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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了。

    现在的太虚还只是一个刚刚化形、处于摸索学习阶段的人。

    晨光透过窗纱时,青白色漫进来,像一汪静水漫过阿眠的肩头,她正坐在铜镜前梳发,青丝如瀑,木梳齿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太虚倚在门边看,金瞳里盛着比晨露更剔透的光,他看了许久,忽然用一道剑气托住她的手,跃跃欲试开口:“我来。”

    阿眠执梳的手顿了顿,从镜中看他。

    他今日换了身靛青长衫,墨发高束,是前日她亲手教的样式,那双金瞳映着晨光,像淬了火的琉璃,专注得近乎执拗。

    阿眠问道:“……你会?”

    “学。”

    太虚接过木梳,指尖不经意擦过阿眠的腕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梳子,学着阿眠平日的手法,从发尾开始,一点点梳开纠缠的青丝。

    与此同时,剑气凝成细不可察的丝线,裹住每一根发,生怕扯疼她半分。

    阿眠有些无奈:“不必如此。”

    太虚没说话,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额角渗出薄汗,指尖绕发丝三匝,却怎么也盘不紧那朵云髻。

    碎发不断从他指缝溜走,最后勉强用簪子固定时,发髻歪斜,一缕青丝垂落颈侧,倒添了风流韵致,当然,全靠阿眠的脸撑着。

    “第一次。”阿眠对镜颔首:“已经很好了。”

    太虚盯着那缕垂发,金瞳暗沉,他抬手拔下自己发间的墨玉簪,笨拙地插进她发髻里补救,却把歪斜的云髻彻底捅垮。

    阿眠一头长发瀑布般泻下,扫过他青筋凸起的手背。

    “重来。”太虚声音发哑。

    阿眠按住他颤抖的手,无奈道:“明日再学。”

    当夜,阿眠被剑气惊醒,她起身披衣,在溪边寻到了太虚。

    芦苇荡被晚风吹得簌簌低伏,那个曾一剑斩落九重雷劫的剑灵,此刻正盘坐在浅滩上,周身剑气如丝,缠绕着几百根摇曳的芦苇。

    他学得极认真,金瞳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苇杆,生涩地交叠缠绕,却总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苇叶太脆,稍一用力便碎成齑粉;苇杆太韧,又常在他收尾时突然弹开。

    阿眠倚着老柳树看了许久。

    直到太虚又一次失败,剑气失控地将整片芦苇拦腰斩断,碎叶纷扬如雪,落在他的肩头发梢,也落进溪水里,惊散了一群银鱼。

    “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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