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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它永远不会再消失了。

    精神病院的三个月像一场漫长的梦。药物治疗稳定了我的情绪,认知行为治疗帮我区分了现实与幻觉,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仍会梦见小来站在冰箱前,用那双越来越像人的眼睛看着我,说:爱...你...

    出院那天,林医生送我回家。记住,他帮我提着行李说,幻觉是你大脑创造的保护机制。小来的回来是因为你无法承受失去它的痛苦。

    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扣上小来的照片——那是它一岁生日时拍的,圆脸盘,大眼睛,傻乎乎地盯着镜头外的零食。

    推开家门时,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缓缓舞动。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窗边的猫窝上——空荡荡的,积了一层薄灰。

    我帮你收拾一下林医生问。

    不用了,我勉强笑了笑,我想自己来。

    送走林医生后,我站在客厅中央,突然不知该做什么。治疗师教过我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深呼吸,列出五项你看到的东西,四项你触摸到的东西...但当我的目光落在厨房地板上那块永远擦不掉的血渍时,所有技巧都失效了。

    我决定从小来的东西开始整理。也许直面痛苦才能超越痛苦,书上这么说。

    食盆还在老地方,里面干涸的水痕形成一圈白色的环。我拿起它时,金属碰撞瓷砖的声音让我一阵恍惚——多少个深夜,我被小来故意推倒食盆的声音吵醒,只因为它想要我陪它玩

    玩具箱里堆满了各种小球、羽毛棒和老鼠玩偶。最上面是它最喜欢的那个灰色小老鼠,已经被咬得露出了里面的填充棉。我把它凑近鼻子,还能闻到一丝小来的气味——那种阳光晒过毛发的温暖味道。

    我拿起那个被咬烂的小老鼠玩具,突然想起买它的那天——我刚刚被母亲第十三次放鸽子。她答应来陪我过二十五岁生日,却在最后一分钟发来信息:临时有事,钱打你卡上了,自己买点好吃的。

    那天我在宠物店橱窗前站了很久,看着里面银灰色的英国短毛幼猫。它把爪子贴在玻璃上,正好对上我的指尖。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当它蜷缩在我颈窝里发出呼噜声时,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母亲身上永远昂贵的香水味不同,那是阳光晒过棉花般的纯粹温暖。

    小来成为我生活中第一个不会失约的存在。它在我写稿到凌晨时趴在电脑边打盹;在我因母亲又一次食言而痛哭时,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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