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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让每一次提笔都异常艰难。手指的冻疮在批阅奏章时反复破裂,墨迹混着血水,在黄麻纸上晕开暗红的印记。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冰冷的亢奋之中。

    孙德海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将筛选后最重要的奏报呈递上来,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朝堂内外的风吹草动汇报给我。萧夜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带着他麾下那支如同出鞘利刃般的禁军,牢牢掌控着皇城内外,将一切试图窥探、质疑甚至反扑的暗流,无声地扼杀在萌芽之中。

    清算渺相一党的风暴,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朝堂。

    三司会审的效率高得惊人。在绝对的强权和血腥威慑下,渺相府邸被查抄,其门生故吏纷纷倒戈自保,无数贪墨渎职、结党营私、草菅人命的罪证如同雪片般被翻出。大理寺的牢房人满为患,菜市口的铡刀日夜不停。曾经依附于渺相这棵大树的猢狲们,如同秋后的蚂蚱,纷纷被碾为齑粉。京城上空,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肃杀之气。

    朝堂格局被彻底洗牌。林相为首的清流派虽未直接参与清洗,但也在这巨大的权力震荡中噤若寒蝉,选择了暂时的蛰伏。一些机敏的官员开始试探着向我靠拢,奏折中的措辞越发恭谨。

    权力如同最烈的毒药,也如同最有效的补剂。我枯槁的身体在繁重的政务下并未好转,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深,如同寒潭下燃烧的幽火。

    然而,紫宸殿深处龙榻上那具活死人,却如同一柄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我根基的脆弱。盛景辞在服用了那剂虎狼之药后,如同回光返照般清醒了小半日,交代了些模棱两可的身后事,便再次陷入更深沉的昏迷。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靠着参汤吊着那口若有似无的游丝之气。他手腕上的溃烂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在药物的刺激下加速蔓延,散发着腐肉的气息。

    他活不了多久了。这个认知,让我心底那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但还不够。

    还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欠下的血债,需要用更直接的方式偿还。

    冷宫。

    在一个朔风凛冽、铅云低垂的黄昏,我摒退了所有随从,只带着萧夜一人,踏入了这片被诅咒的、埋葬了无数红颜枯骨的死寂之地。

    荒草萋萋,断壁残垣。寒风在破败的宫室间呼啸,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呜咽。空气里弥漫着灰尘、腐朽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这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只剩下永恒的绝望。

    萧夜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之遥,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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