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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时的惊惧,干活时更加小心翼翼的动作,无不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阿箬的腿伤渐渐好转,但她的沉默比以往更深。她偶尔会借着传递衣物的机会,用极低的声音告诉我一些她听来的零碎消息: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粗使宫人,死状各异,有说是失足落井的,有说是突发急病的,还有说是被贵妃娘娘病中狂怒活活打死的……真真假假,无从分辨。唯一确定的是,玉宸宫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渺寒烟的病似乎并未好转,脾气也愈发暴戾无常。

    前朝的风声也若有若无地传了进来。据说有几位老臣接连上书,言辞激烈,似乎是为着什么赈灾款项或者边关军饷的事情。孙德海来巡查的次数似乎多了些,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那清癯的眉宇间,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暗流涌动,山雨欲来。

    而我,在赵太监和李嬷嬷心照不宣的关照下,日子愈发艰难。分到的衣物总是最脏最重最难洗的,窝头永远是最小最硬的,夜里睡觉的角落也总是最阴冷潮湿的。手上的冻疮反复溃烂,脓血和脏水混合,疼痛钻心。身体在持续的寒冷、饥饿和疲惫中迅速消瘦下去,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窝下是浓重的青黑。

    但我只是沉默地承受着。每一次冰冷的脏水浸透肌肤,每一次饥饿的绞痛啃噬胃囊,每一次脓疮破裂的剧痛,都如同淬火的锤击,将心底那块名为仇恨的寒铁,锻打得更加坚硬,更加锋利。

    我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将这寒铁插入敌人心脏的契机。

    契机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夜。寒风在掖庭高耸的围墙外呼啸,如同鬼哭。浣衣局深处早已熄了灯火,女奴们蜷缩在冰冷的通铺上,裹着单薄发硬的破被,在饥寒交迫中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哐当!沉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

    几盏刺眼的灯笼瞬间将昏暗的角落照亮,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几个穿着高级太监服色、面无表情、气息冷硬的人影站在门口,为首一人手持拂尘,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通铺上惊坐起来、满脸惶恐的女奴。

    苏瑶光!一个尖利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出来!随咱家走一趟!

    整个通铺瞬间死寂。所有女奴都惊恐地看向我,如同看着一个即将被拖去行刑的死囚。

    阿箬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担忧。

    我的心也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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