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发麻的肩头爬起来,菱花镜里映出原主明艳的眉眼。
铜炉里残香袅袅,谢无咎蜷在暗影里的背影单薄如纸,脊骨嶙峋地凸起在素色中衣下。
【宿主需要先处理伤口】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框。【谢无咎常年服用软筋散,唾液可能携带毒素】
我蹑手蹑脚翻出药箱,却听见背后布料窸窣。
谢无咎不知何时睁着眼,漆黑瞳仁映着跳动的烛火:祝小姐是要给我下毒,还是给自己解毒
你咳血该用川贝枇杷膏。我举起青瓷瓶晃了晃,故意让冰裂纹割破指尖:若是不信,我先尝......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铁钳似的力道扣住。
谢无咎夺过药瓶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漏出的药汁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他捏碎瓷瓶的瞬间,锋利的碎片抵上我的喉间:谁教你的方子
烛火爆了个灯花,我望着他眼尾泛起的薄红,忽然想起书中写他七岁被继母灌过砒霜。
冰凉的瓷片刺破皮肤时,我伸手抚上他颤抖的腕骨:我家乡的土方子,能止咳。
谢无咎瞳孔骤缩,突然发狠将我按在妆台上。
珍珠璎珞哗啦啦扫落满地,他掐着我后颈逼我看铜镜:看着我眼睛说——你究竟是谁
菱花镜里两道身影交叠如交颈鸳鸯,我望着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忽然转身环住他腰身。
掌心下的躯体骤然僵硬,我贴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轻声道:是将来要与你分食一碗长寿面的人。
【好感度-45%】
雨声渐密时,谢无咎昏睡在我膝头。
他攥着我半截衣袖不肯松手,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全然不似醒时阴鸷模样。
我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瞥见枕下露出半截染血的帕子。
晨光微熹时,我蹲在小厨房盯着药罐。
砂锅里翻腾着新配的止咳汤,混着昨夜偷藏的蜜饯。
忽然有阴影笼罩灶台,谢无咎披着墨狐大氅倚在门边,苍白的指尖叩了叩窗棂:火候过了。
我手忙脚乱去端药罐,却被他用竹扇压住手腕。
他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忽然含住瓷勺冲我笑:这么烫,是想谋杀亲夫
药香氤氲间,他唇色被热气熏得嫣红。
我正要说话,他突然将药碗塞进我手里:喝。
滚烫的碗壁灼得掌心发疼,我望着他幽深的眼眸,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