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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着拖走了,那绝望的呜咽声在幽深的走廊里断续回响,最终消失在楼梯的阴影深处。只剩下苏晚晴独自站在冰冷死寂的廊下,面对着那扇散发着幽幽栀子冷香、门框上深深嵌着刻有震字匕首的雕花木门——镜厅。

    寒意,比这宅子里任何角落都浓重的寒意,正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渗出来,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脚踝,向上攀爬。

    她不能留在这里。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强烈。周管家那刻骨的恐惧,手腕上非人的抓痕,还有这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香气……父亲暴毙的书房就在前方走廊尽头,但此刻,那扇门在她眼中也变得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来路,厚重的橡木大门被她用力拉开,潮湿阴冷的空气夹杂着雨后的土腥味涌入,竟让她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微温。

    她站在梧桐里十六号那爬满枯藤的巴洛克门廊下,扶着冰冷湿滑的石柱,大口喘息。巷子狭长幽深,青石板路在雨后泛着微光,两侧高耸斑驳的院墙沉默矗立,如同两道巨大的墓碑。

    夕阳的余晖挣扎着穿透厚重的云层,在巷子尽头投下最后一抹惨淡的橘红,更衬得她所在的这栋宅邸阴影浓重,死气沉沉。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离开。哪怕只是暂时。

    巷口,一个简陋的馄饨挑子支着,粗布棚子下透出昏黄温暖的油灯光。一个佝偻的老头正慢吞吞地收拾着家什,准备收摊。那点微弱的人间烟火气,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苏晚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那边挪动脚步,只想离身后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门远一点。

    姑娘,一个清朗却带着点玩味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侧响起,刚从十六号出来胆子不小啊。

    苏晚晴悚然一惊,猛地扭头。一个穿着藏青长衫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斜倚在巷子斑驳的墙壁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纸烟,双手抱臂,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落拓不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与这阴郁巷子和身后凶宅的氛围格格不入。正是顾砚白。

    苏晚晴瞬间警惕起来,后退半步,眼神冰冷:你是谁想做什么

    顾砚白,他干脆利落地报上名字,指尖一弹,那根纸烟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精准地落回他胸前的口袋,一个收旧货的,对这梧桐里十六号里的‘东西’,有点兴趣。

    他故意在东西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却越过苏晚晴的肩头,落在她身后那高耸破败的宅邸尖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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