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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型罕见,纹饰繁复到令人窒息,底部的族徽更是前所未见。

    嗯,辛苦了。我点点头,表情严肃而专注,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青铜觥冰凉的表面,感受着那穿越数千年的厚重与精美。这件……纹饰有点意思,腐蚀痕迹也特殊,我带回技术科做个详细成分分析和纹饰拓片,出份报告,对后续的断代和溯源有帮助。登记册上注明一下‘技术处取样分析’。我的语气平静而专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小李没有丝毫怀疑,立刻在登记册相应的条目旁标注上技分二字,还补充道:好的张处,分析完了尽快归还入库。

    我拿起那件分量不轻的觥,指尖传来的不仅是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有一种隐秘的、巨大的满足感。它将在我的秘密清单上,获得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的编号,然后被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只有我知道的角落。类似的操作,在无数个行动后的清点环节悄然进行。一件战汉时期的玉舞人,线条流畅如飞天,玉质温润如凝脂;一枚春秋错金铭文铜剑格,文字神秘,金丝灿然;一套完整的唐三彩乐俑,釉色绚丽,姿态生动……它们都从公家的登记册上被合理地暂时抹去,最终汇入我私人的、不断膨胀的收藏序列。

    每一次完成这种隐秘的转移,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的珍品时,一种混合着巨大满足和细微颤栗的情绪便会攫住我。我像守护着巨大秘密的守财奴,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一遍遍清点着这些无法见光的财富。它们是我对抗当年那个雨夜无力感的证明,是我对那些被粗暴封存的历史碎片的另类拯救,更是我内心深处那个永不餍足的黑洞的填充物。这个黑洞,在每一次成功的筛选后,只会变得更加深邃,更加贪婪。十年间,它吞噬的数量,已是一个足以让任何知情者魂飞魄散的天文数字——十万件。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我的灵魂深处,既是勋章,也是枷锁。

    又一个十年,在高度紧张、如履薄冰的状态中度过。五十岁生日刚过,一份提前退休的申请报告,安静地摆在了赵卫国宽大的办公桌上。

    老张赵卫国抬起头,摘下老花镜,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错愕和难以理解。他拿起报告,又重重放下,声音里带着挽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这是闹哪一出干得好好的,眼瞅着就要提副厅了,正是挑大梁的时候!厅里离不开你这把‘尖刀’啊!他习惯性地拍着桌子,但力度明显不如从前。

    办公室里依旧弥漫着熟悉的旧卷宗和烟草味。我坐在他对面,警服依旧笔挺,但眉宇间刻意堆叠起浓重的倦怠,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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