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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通讯录界面的搜索栏里,那个境外号码已经消失不见。

    通完电话他删除了通话记录。

    玻璃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他猛地转头看我,瞳孔在黑暗中缩成细小的点。

    我忽然想起我们的婚礼致辞,他站在香槟塔前说永远不会让你掉眼泪。

    那时他的眼睛像浸在蜂蜜里的琥珀,而现在,只有深潭般的晦涩。

    睡吧,明天还要送女儿去钢琴课。

    他翻身时带起的风扑灭了床头灯,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我屏住呼吸,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才敢轻轻转身。

    月光在他侧脸刻下冷硬的轮廓,我数着他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直到第七次眨眼,他的指尖突然动了动。

    ——我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静静地躺在锁屏界面。

    小心枕边人。

    发件人是串乱码,像被打乱的摩斯密码。

    我猛地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王长河在睡梦中发出模糊的呓语,手臂无意识地搭在我腰间,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我盯着那行黑色的字,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他书房偷听到的电话。

    那时他以为我在接女儿放学,压低声音说境外账户已经办妥。

    而此刻这个+852的号码,正像条毒蛇般盘绕在记忆深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个月前女儿生日宴,他脖颈上也有类似的红痕,当时他说是红酒杯不小心蹭到的。

    现在想来,那抹红色分明是口红的残迹,色号与上周在他西装口袋里发现的半截口红一模一样。

    那支口红,我在陈思雨的化妆台上见过。

    陈思雨,那个总穿着露肩连衣裙的实习生。

    上周她帮王长河整理文件时,我亲眼看见她指尖划过他手腕,而他竟没有躲开。

    此刻我的目光落在他右腕上,借着月光,能看见几道淡淡的抓痕。

    他说是搬文件时被纸箱划的,但那些痕迹分明是指甲留下的月牙形。

    手机在掌心震动,第二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去查138XXXX5792。

    号码属于本市,我默念了两遍,突然想起这是吴春秋的旧手机号。

    大学时我们常躲在图书馆顶楼用这个号码互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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