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把握修复好,比博物馆北宋的那尊更好看。
可惜……
她收起撩上窗帘的手,正准备绕到前门,就听里面的人说话了。
“这倒是好东西。”
这是她的师父王一之的声音。
“能修吗。”
另一个声音有些低沉,成熟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淡。
“小事,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王一之咧起嘴摆摆手,“我徒弟,她修青白釉比我厉害。”
傅川行凉凉和他对视,内双有些压起鸦黑的睫毛,显得人过分凶些。
“……”
“真的。”
王一之挠挠头,拿起手机发了个微信,按着语音中气十足地说:“清子,快回来!好活!”
发完他就放下手机,给傅川行吃了个定心丸,“她回来你考她!稳得很!”
闻言,傅川行额角一抽。
王一之和他爷爷过命的交情,年轻的时候游街一起被关起来过结了革命友谊,更何况王一之德高望重,他不可能不给人家面子。
“好。”
他道。
秦清看着手机上弹出的微信消息,无声地撂下窗帘,绕到前院打开了门,“师父。”
王一之笑起来,冲着她招招手,“来,看看这个。”
秦清坐在南方,叫了声师父。
“这个,怎么说。”
王一之点了点桌子。
“南宋。”
秦清一双罥烟眉,白炽灯下雾蒙蒙的,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笑起,声音却是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鉴定。
这是有博学而深厚的知识储备带给她的底气。
傅川行看了她一眼,眼尾细小地勾起一线,转瞬即逝,淡道。
“为何。”
被怀疑似的问了秦清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带上手套,从里面拨出一小块碎片,上面微微泛着紫意,“南宋釉薄,瓶口比黑胎稍浅,呈紫。”
话落,她轻轻在瓷片表面摩挲了两下,“比北宋窑稍薄。”
“天青色应清釉,如官窑。”
“咯!”
瓷片碰撞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
秦清摘掉手套,红润的嘴唇微微掀起,一派温和谦让的笑意。
“师父。”
王一之大笑两声,有些干枯的手掌摩挲过瓷器表面的釉色,颇有些自得地看向傅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