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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后,又要出发了,临行时,萧鎏又站在车帷旁,绸状的帷幔落下来,他站了许久,想要挑开帷幔再和慈渊说说话。

    他想要告诉慈渊,自己不喜欢杜清辉了,还想要告诉慈渊,那天他在春仪殿说的话只是气话,故意的糟心话,绝不是真心话……

    他想,正儿八经地和慈渊道歉。

    想告诉慈渊自己就是个蠢货,明明见慈渊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却分不清楚,做错事了、说错话了,还要想那么久才想明白。

    想要告诉慈渊,宫宴那天,其实他已经要偷偷溜走,去春仪殿找慈渊说明心意了。

    满腔翻涌的话在脑海盘旋,仿佛下一秒就会迸溅出来,话已涌上喉舌,手也做出来叩击的动作,萧鎏已经张口,眼前的帷幔却从里面被掀开了。

    是杜清辉。

    萧鎏一个紧张,板直地喊了声玉玦哥。

    他尊敬杜清辉,还藏着一点挖墙脚的私心,此刻这么直直地对着人难免犯怵。

    “嗯,”杜清辉伸手,将一个东西递给萧鎏,眼皮子一抬,也没问萧鎏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而是淡淡道,“将这个交给京墨。”

    萧鎏将东西接过去放进衣兜里,他手心都是汗,对着杜清辉又说不出什么来,直到无话可说,杜清辉又重新放下车帷。

    萧鎏嚅了嚅唇瓣,手臂垂落。

    “世子殿下?”萧鎏听见背后诗桃的声音,微微侧过身,诗桃落他一步地站在他后面。

    “诗桃啊……”萧鎏颔首,声音有些低落,像是叹气似得回应诗桃,诗桃从没见过他这么落寞的模样,像是丢掉了什么宝贝。

    “公子他们要启程了,世子殿下,我要先带秋忠他们回宫吗?”

    “不用了,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萧鎏一边答,一边便从腰带里抽出一张纸来,诗桃随着他的动作转移视线,忽的眼睛一闪,觉得这张纸十分眼熟。

    “诗桃,你跟在我身边十二年,其实已经报了当年的恩。”

    萧鎏笑了笑,将卖身契放到诗桃手上,低声说:“为了十两银子把命交给别人不值当,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诗桃,接下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一张薄薄的纸,是诗桃曾经的尊严,她将自己卖出去,就没想过余生的自己还属于自己。

    她也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这张按着自己手印的卖身契。

    诗桃颤抖着手接过自己的卖身契,当年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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