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烨亲手斩断了与自己的情分,亦是他亲手将官白纻在这世间最后一丝眷恋都彻底耗尽。
高年那日的话,官白纻听进去了,也想了很久。自己前世,前半辈子更多是为官烨活着,后半辈子更多是为殷俶活着。
她付出一切对待的官烨,却轻而易举的背叛了她,因而叫她全然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连官烨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人是她能留住的。
所以,她才会那般疯狂地扎进对殷俶的情感中,诚惶诚恐。对方的一点好,她都视若珍宝,对方偶尔的冷淡,她又视若无睹。
是她的心里先生了病,所以连带着,哪怕是爱人,都透着股病态和偏执。
更可悲的是,明明想清楚了,她还是逃不过、摆不脱。
官白纻默默抹去两眼落下的泪。
殷俶见状,神情微凝,片刻后,静静侧过脸,“你还有我。”
“若有一日,高年也弃了你,你便只管回来。”
他半阖上眼,神情中竟然透着几分笑意:“爷这里,是你永远的归处。”
官烨算什么东西,高年又是什么玩意儿。殷俶只消看一眼她递过来的眼神,就能掂量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他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便死,官白纻只能依附着他活。
纵使她枝干再粗壮,根却扎在他的掌心上。
第65章 西南遥(十)
地上陈列着一排的尸首, 吴二搀扶着家主走到近前。家主瞧见地上人的装扮,眉心一沉,下一刻, 他俯下身不管不顾地扒开其中一个人的上衣。
尸首敞露出胸膛,在左边锁骨有一不规则的圆形疤痕, 像是烫熟了的火炭留下的印痕。
家主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抖着嗓子:“不是他们。”
“兄长, 你说什么?”
“快回去!快!”他双眼充血,死死看向身后的临阳城,“是我大意了,快回府!”
左边锁骨下有圆形火炭烙印留下的疤痕, 这是虎山匪盗的印记。
这些人不是陈宝儿派来的。
若他们今夜不打算劫留自己这一行人,那么现下, 他们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家主趔趄着往临阳城跑,失去了素来的从容。吴二和众家丁见状, 连忙跟着。
“咚——咚!咚!咚!咚!”, 五更天,打更人敲着梆子, 从吴家大开的正门前踱过。吴家家主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 就见一青年长身玉立于门前,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