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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南。他大概是发现了鸦娘印书的玄机,拿来作了给皇三子的投名状。”

    “前世的叛徒,今生自然还是叛徒。骨子里的寡恩薄情,再来一世也是改不了的。你既然已经弃他一次,自然能弃第二次,不必为此事挂心。”

    “鸦娘是想说”,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忽而展颜一笑,“出宫后,便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鸦娘也是年龄嫁人了。既如此,爷既然信得过高年,亲自做媒指婚。”

    “我愿意嫁。”

    殷俶耳中听见了这一句,更多的还是窗外传进来的风雪之声。

    他没有如自己想象般松了口气,轻松畅快。

    反而有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生出,凝结在体表下繁复密布的血管之中,顺着那血液、滞涩又沉重地缓缓流动。

    “如此也好,待年后,便先定亲。”

    “待高年随我同西南回来后,你二人再完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兀又直接地告诉官白纻,他要去西南。本来是要瞒着的,殷俶装作没有看到官白纻惊怒的神情,将脸转过去。

    握着碎扳指的手愈收愈紧,有些许细微的痛楚,不过并不难以忍受。

    *

    除夕夜。

    陆皇后仰面躺在床上,两只手小心合拢,置于腹部。锦衣华服、贤淑端庄。若不是那华服上的大半绣纹已经脱线、瞧不出性状;若不是这位美人已经被疾病折磨到骨瘦如柴、形如枯槁,谁也不会质疑这才是皇后该有的风姿和模样。

    她两只眼越过跪坐在塌前的少年头顶,直直望着他身后。像是最普通的深闺妇人一般,盼望着归家的丈夫。

    她在等那个自己少年时期便嫁了的男子。等着他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梅花枝,欢欢喜喜地掀帘走进来,一边笑,一边唤她的小字,让她放下手边的绣活,陪他去外面赏花。

    陆皇后和睿宗,是有一段很幸福的日子的。睿宗教会了她□□的滋味,也让她知晓了什么是男女情爱。

    不是刻进女训女戒里的相敬如宾,而是可以耳鬓厮磨、嬉笑诨骂、百无禁忌。睿宗哪里都很好,可是少年的陆皇后独独不喜欢一点,那就是睿宗太不像个正经皇帝。

    哪里有皇帝是他那般样子的,说是贪恋自己床榻上的温软,便不去早朝;说是为了给她集花露,便躲了午时学士的讲经。

    不像话。

    她转了转眼珠,看向殷俶。

    “今日温书了吗?习字了吗?夫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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