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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加征税收、筹措银两。此时若西南再有宝矿问世的消息传出,陛下便有几分可能,派遣大殿下前往西南。”

    “若此时能推兄长前往西南开矿征税,他若征,便是在与那些税监争利、与万民争利;可若不征,一顶不孝无能的帽子扣下来,兄长此生便也不必再有入主东宫的痴念了。”

    “只是若他真能集齐,又当如何?”

    李习半阖上眼,藏住眼中的锋芒,“陈宝儿贪婪狡诈、狠辣残暴,却不宫心计,有几分赤血侠肠。这样的人最是易于引导。就算大殿下真有本事征齐银两,便可动用官烨这枚暗棋,必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回京。”

    如此,于殷俶而言,进退皆为死局,西南便是他的归西之路。

    殷觉听罢,指尖扣着书案,思忖片刻,复又缓缓道:“妖书一事,父皇已对他心生不满与疑虑,若真如先生所说,我们必定能将兄长逼到西南去;方才又听完先生所言,只觉事事皆思虑周全,为何先生却连三分把握都没有?”

    李习苦笑,“老臣也是为人父母之人,就算再不喜,那也是亲骨肉,如何真的能亲手将其推上绝路。

    “西南盗匪猖獗、民怨沸腾。所谓宝矿,只要陛下稍加查探,未尝辨不出虚实。就算朝臣真的能将陛下逼到极点,臣也揣摩不准陛下是否真的能毫不顾念父子之情,顺势将大殿下推入这火坑。”

    殷觉闻言轻笑,看向李习,“先生,您之前提点过君识,皇兄不能继位的缘由,怎么此刻又犯了糊涂。”

    帝王家事皆为国事,都是君臣,哪里会有真正的父子情分。

    “若是那妖书之前,父皇可能会有两分犹疑;自那皇兄痛斥父皇后,便连这最后的两分都没有了。”

    “皇兄已是犯下大忌。”

    只是连他都想不明白,殷俶为何要如此行事。明明有更好的说辞,为何偏偏要字字句句往睿宗的心窝子里戳。

    那日殷俶当面怒叱睿宗时,他也在场,那时他虽被吓得不轻,可却尚有神志留心众人的神情。

    殷俶看上去似是极为平静,然殷觉就是觉得,他这哥哥,更像是个神志清醒的疯子。

    虽是寥寥几语,却字字句句、都要将睿宗逼入绝境。

    恐怕是自己多心,殷觉闭上眼,慢慢地后仰。

    他半靠在椅背上,平复着鼓噪不已的心绪。

    第46章 除夕夜(一)

    淑妃将最后一朵珠花插入陆蓁蓁的发髻, 两手端着她的发髻,柔声唤醒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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