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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她打开了阁楼的门。

    阁楼里很黑,晚上也很冷。

    天空是灰色的,树是红色的,海是白色的(1)。

    母亲至少一直都没有下决心杀掉自己对么。

    她做过一个梦。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女在一张被单发霉的床上撕心裂肺地尖叫,血从床上溢满一直流到地下,渐渐又从紧闭的门缝里流向走廊。她就站在走廊上看着鲜血如小河一般流走又绕开自己,她白衣白发白裙,赤着脚,全身苍白如雪。门在她面前打开,那个少女在门背后,怀里用肮脏的被单抱起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那个少女顶多十五六岁,脸上却露出属于母亲的慈爱光辉,成熟地令人觉得可靠又亲近(2)。

    母亲开始打她。

    工作可能不是很顺心,毕竟母亲有着绝对的美丽,但美丽并不是世界上的唯一,很多人总会胜过她。指甲掐进肉里,头发一缕缕脱落在地上,皮开肉绽,身上青紫都是不是特别疼,但她必须得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想像破烂受伤的地方都在看不见的时候腐烂。一千种思绪又变成虚无,感受到自己整个人真正变成尘埃与白纸。

    阁楼需要她蜷缩起来才能够睡着了。

    母亲一年之中只会有几天在家。家里有个老女仆,叫她小姐。在母亲不在的时候老女仆将阁楼打弄地舒服了一些,有了一盏小灯,一张小床,一面悬挂镜,有了一台电视机,有了一条金鱼和一只鱼缸。她喜欢看电视,看早间的聋哑新闻,看着右下角手舞足蹈的手语。然后对着镜子说话。她也喜欢看母亲的电影电视广告,翻来覆去看着母亲在电视上露出她从来没有看过的笑容。良久她也露出一个笑容,对着母亲反复地笑,每次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墙角的鱼缸里,金鱼的鱼尾轻轻拨动了一下水面。

    有一天她睡着了,什么也没有梦到。等到她醒过来突然想要出阁楼,下楼去看看。她推开门,摸索着下楼去,走到客厅却听到有人讲话。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男人谈着什么,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身着一身米色的波西米亚长裙,一头长发用象牙簪子挽起露出耳边摇摇晃晃的白金耳环与白皙脖子。看见了她,妈妈像是看着一粒尘埃一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很惊讶:“这个女孩子是?”

    “仆人的女儿。”

    男人也不疑有他,笑了笑就和妈妈开始讨论工作的事情:”……这次的角色你一定可以胜任,事实上这个角色在我写的剧本里其实有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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