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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好像听见了青山崩裂的声音。

    林念藏在身后的手用力攥住裙摆,一瞬间感到不能呼吸。

    沉默了好片刻,她移开视线,垂眼盯着瓷砖上的纹路。

    “……你知道的,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她张了张嘴,困难艰涩地接着开口。

    “我还要上学,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这不现实。”

    “我们迟早都是要散的。”

    冠冕堂皇。

    江淮简直想笑,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竟然笑不出来。

    从心脏漫开的绵软酸涩,像是要人别再负隅顽抗,只能安静地缴械投降。

    但他依旧倔强地想再试试。

    少年人啊,永远有一腔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孤勇。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等到你毕业再说。”

    “你可以为我工作,不是白给,不是施舍,更不是……”

    ……卖身钱。

    难听的字眼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又字字咽下去,像吞下自己种的苦果。

    江淮看着她,连呼吸都放得轻缓,近乎哀求地轻声问。

    “这样行吗?”

    “可是你给我的,是谁的钱呢?”林念轻声问。

    江近贤的,连惠语的,还是靠同样下流的手段,坑蒙拐骗别人的呢?

    林念回望着他,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类似破碎的神情。

    像废弃的旧电池,意外被剪开的崭新热水袋,墙根下潮湿的青苔,防护栏上斑斑的锈迹。

    总之不像江淮。

    不像第一次见时,吊儿郎当,目中无人,轻佻又冷淡的江淮。

    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有选择,她何尝不想永远泡在南坪的下雨天里,无论撑伞与否,挣钱读书,散步做饭,平凡庸碌地生和死,好过受暴雨和台风摧折。

    但她不行。

    她有普通甚至困难的家庭,强到可笑的自尊心,不容他人插手的独立和自由,有不愿回顾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

    他也不行。

    林念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眼眶鼻尖都泛着酸涩的红,缓慢地摇了摇头。

    风愈来愈大,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人心惶惶。

    黑云压顶,遮天蔽日。

    山雨欲来。

    江淮不笑了。

    一团湿透的海绵沉甸甸地堵在胸口,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他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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