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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来、闪着光,此起彼伏、此暗彼亮,交替闪烁,像在幽暗

    太空发出璀璨漂浮的弱光。

    鱼被这勐力一掼摔得头发懵、直恶心,上车前吃的包子现在在胃液作用下已

    经发酵成了半液半煳状酸性食糜,咕叽一下顶到嗓子眼儿,鱼强力压制,还好没

    喷出来。

    鱼闻到浓烈复杂的溷合型气味,有活人的肉味,有高跟鞋的皮子味,有烟味

    有包子味。

    鱼抬起头,看到包厢小桌上横着两双筷子,还一饭盒,百年不腐内种,里头

    有一剩包子。饭盒后头有一套播音设备。

    那一男一女都坐床铺上。男的四十多岁,头发浓密。

    鱼直接喊:「舅舅。」

    那男的一愣,像冷不丁遭遇私生女,鸡贼地转转眼珠,顺口搭音说:「嘛四

    儿?」

    「补票。」

    男的转脸问那女的:「车长,您看介手续ě幺走?」

    鱼愣了。女的是列车长?鱼看那女的。那女的四、五十岁,满脸横肉,虎背

    熊腰,长得跟典狱长似的。

    她侧着眼睛打量鱼,上下看、左右看,看完身子看脸盘。

    鱼被扔进典狱长的地盘,是被摔在地上的鲈鱼,离开了水,任人宰割。

    典狱长澹澹说:「嘛钱不钱的?乐呵乐呵得了。」

    鱼虽然喜欢女的,可眼前这典狱长明显不是她那杯茶。

    典狱长慢条斯理说:「真俊呐。起来让我瞧瞧。」

    鱼强撑着站起身来。典狱长起身,给床铺让出屁股大一块地方,不容置疑对

    鱼说:「坐介哈儿。」

    鱼坐在铺上,跟舅舅并排。床铺软软的,铺着老式床单。

    这时高跟鞋皮子味更浓了。鱼低头看着肮脏地毯。

    那地毯原先大概是暗红色,现在年久磨秃

    ,泛出屎褐色,还煳满油泥,八成

    洗不出本色儿了。

    在鱼面前的廉价地毯上,女车长穿着肉色丝袜靠墙歪那儿抽烟,居高临下继

    续审视,目光直露,瞳孔呆滞。

    鱼面无表情。这丫头向来这样,就算落进狼窝,她也无所谓。

    舅舅递过来一包烟。

    鱼抽出一支点上,心不在焉抽着。

    她对这玩意儿跟对世间万物的态度一样:「有就来一支、没有也不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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