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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香味适当的蜡烛快乐,为一家难得好吃的餐厅感怀,颜徵北对一切的适应和平静,没有初登陆者的焦虑,也没有展露过大洋另一端的牵挂,反而让靳筱觉得担忧和不安。

    他的家族在过去几个月分崩离析,人生前二十多年的事业权力悉数尽毁,和妻子登上从信州到上海的船只,一路担惊受怕才来到新的大陆,重新开始,一点一滴。

    他要怎么建立新的安全感呢?

    没有退路的人是无法抱怨当下的生活的,就像萨城那些抱怨东海岸糟糕天气的南方人,是因为他们多半回去,总还有一个种植园。

    从前四少也有。

    可如今他什么都有了。

    他甚至都不是四少了。

    那个夜晚靳筱突然转过身,拥抱住他。

    年轻的男子以为她是消了气了,顺手将她揽进怀里,蹭着她的发心,声音柔缓, "怎么了?"

    她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暖气有些太暖了?"

    他失笑,捏了捏她的耳垂,

    "因为外面很冷啊。"

    好强的的人真是很难做夫妻。

    他们俩最近都有点用力过猛,努力让对方确信自己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努力告诉自己生活会好起来,努力确信尽管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是他们俩唯一的选择,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总还有过去的一天。

    比如现在,靳筱从咖啡店出来,有些没出息地被风雪激地缩了缩脖子,又伸手去接缓缓落下的雪花,随口问他,

    "同子言工作还顺利吗?"

    已经从医学院毕业的邵子言开始投入医药行业,连带着颜徵北一起,开始研究专利和合成药物,有时候靳筱会瞄一瞄他带回来的文件,觉得比南方老师的板书还要难懂。

    好在他读中学的那几年打下了很好的理化基础,若是和他军校出身的三哥比,大抵四少对新事业的接纳程度要更容易一些。然而华人想要在这个行当闯荡,同化学局周旋,同销售费唇舌,还要在产品发布的时候努力淡化背后的亚洲身影,总是要困难许多。

    东海岸总是充斥这个这些外来的投机者,比如犹太人,比如挪威人,或者那些神秘的、不苟言笑的东方人。

    高鼻梁的还有办法隐瞒自己的祖先,来迎合这个新兴国家种种匪夷所思的偏好,华人却总是很难。

    靳筱有个女同学是犹太商人的老婆,便时不时同她抱怨生意难做。可颜徵北好像很少把工作上的不顺利带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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