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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也跟着抖了。

    “不、不用了,奴、奴奴婢不敢。”

    他无言地看了我一眼,我低头,咬牙,一手抱着篮子,一手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推他去了祭园。

    小变态双亲皆在,他唯一需要去祭拜的人只有一个。

    在季家的人都知道,夫人当初生产时受了极重的惊吓,险些小产。她本怀的是双生子,可惜活着来到人世的只有一个,另一个出生时便是死婴。

    就是小变态的亲哥哥,姑苏季氏这一辈的大公子。

    大晚上祭园里也没什么人,看守的奴仆不敢拦,飞舞的灰烬里,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哥哥的墓碑,眼底晦涩不明。

    不知为什么,看他这幅样子,我心里有些酸。

    一叠纸钱丢进火里,火光晃了晃,变成了火苗。

    我大惊,连忙蹲下,直接用手去挑开那些纸,“不能丢这么多,会把火熄灭掉的。”

    火苗在我指尖跳着,我把纸钱捡出来,捂着耳朵被烫得倒吸冷气。

    一转头,对上小变态沉沉的目光,他的神情有点迷茫,半晌,突然低低缓缓地笑了。

    他问:“孟里,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也会这么来祭拜我吗?”

    我一愣,一时分不清是否有诈,不敢答话。

    不过小变态讲话向来都不太需要我答话,他自顾自地转过了身,望着半明半暗里大公子的墓碑,整个人变得有点恍惚。

    说起来小变态今年二十岁,可他周身时常暮气环绕,总给我一种他已垂垂老矣的感觉。

    他摸着墓碑,摸着那上头刻着的三个字,有意无意的,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把纸钱丢给我,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来看他。”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肯定是墓碑的主人,我们的大公子。

    小变态说:“往年我娘让我爹一起来,他总不愿意,其实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爹不喜欢我娘,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可我娘爱极了我爹,所以她也连带着不太喜欢我。小的时候她还会抱我,给我哼曲儿,现在几乎全心都放在我爹身上,都不怎么乐意见我。”

    这些话他说来不痛不痒,但不知怎么,他的难过几乎是扑到了我的脸上。

    他无所谓地笑,边笑边问我:“孟里,你说我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好像这天下间没有一个人乐意我活着的,我是彻头彻尾最多余的那一个。我要是死了,指不定连为我哭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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