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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院落,开阔的高台,金光挥洒,却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他像是累极了,正在闭着眼小憩,又像是已经对漫长的生命感到厌烦,正准备坦然接受将死的局面,或者说更像一切已成竹在胸,所以他丝毫不惧。

    但无论哪一种,都和季寒初无关,他既然已经来了,那目的只有一个。

    “为什么?”

    季之远坐在轮椅上,慢慢睁开眼。

    他看着前方,重重叠叠的远山上,云雾缭绕,金光将它们划得支离破碎,半片山是金色,半片山是黑暗。

    阳光真好啊,人人都喜欢旭日,因为驱逐黑暗是人的本性。

    没有人在意那片黑,凡人的喜怒哀乐都这么直截了当,审判也这么不留情面。

    他们恨黑暗可能带来永夜,却没想过它也曾想让星河布满苍穹,照亮人间。

    他们厌他,天生残疾,罪孽之子。

    那干脆就真正弃掉善良,反正,他连血液都是肮脏。

    他罪该万死,他十恶不赦。

    那又怎么样。

    尽管来审判他好了。

    他的名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暗示了他不被重视又破败颓唐的人生。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该死的名字,该死的人生。

    长风猎猎,吹过耳畔,掀起一切未昭雪的冤仇。

    “没有为什么。”季之远抿着嘴,真心实意地笑了,他将手合在身前,往后倒在椅背上,面色甚至是淡然的,“因为我恨你,所以我杀了他,这个答案够了吗?三弟。”

    季之远嘴唇翕合,剧痛像利刃入一样在心口蔓延,眼前季之远云淡风轻的笑。

    天地浩荡,高台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像纠缠在一起的两段不同的人生。

    可笑,都可笑。

    “我的好弟弟啊,你都想起来了吧?”

    季之远抬起手,触摸到了季寒初的发顶。

    他的人生从开始就是一场阴谋,活到现在,在苦海里挣扎沉浮,恐怕第一次笑得这样放肆。

    “你真好啊,从小所有人都疼你,长大了所有人都敬你。父亲拿你当亲儿子,二伯也拿你当亲儿子。你有亲人,有朋友,家主的位置是你的,小湮儿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可我呢?我只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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