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芸娣见他不肯松开,作势要咬他第二口,桓猊仍是不放手,咬牙忍痛,“快到了,你信我。”
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热得耳根至脸颊滚烫,一时风雪刮在脸上,冷的冷,热的热,芸娣心中两种情绪交织,她感觉到有什
么在撼动,大声道:“放开我!”
芸娣在马背上挥动双手,胡乱地扭来扭去,桓猊只有两只手,到底折腾不过她扭曲的身子。
眼看她从马背上要摔落,地上又是坑坑洼洼,雪面底下布满尖锐划伤脸的石头,桓猊立即伸手抱住她。
二人双双从马背上跌落,从雪坡一路滚下来,二人身上都滚满了雪。
桓猊越发抱紧芸娣,然而芸娣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从雪地里起身,疾快地朝马儿奔去,然而身后传来一声哨叫,马儿听到主
子的命令,眨眼间消失在视线里。
芸娣心内冰凉,渐渐站立不动,回过身子去,桓猊离她身后不远。
仅有几步之遥,她目光锐利含恨,照映雪的亮色,犹如出鞘的冷剑,桓猊定定望她,全然无从前的气势,狭长的双眼静静地将
她凝着,仿佛看不够似的,忽然他朝她伸出手,捧起她脸儿,哑声道,“芸娣。”
然而啪的一声,芸娣一下子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畜生!”
桓猊却不管她的抵触,双手用力将她搂在怀里,接着紧箍住,芸娣在她怀里不断打他,雪花从二人身上簌簌落下,像是下雪,
她一声声骂道:“畜生!畜生!”
桓猊埋首在她颈窝处,不断点头,哑声道:“我是畜生。”也由她任打任骂,又掰起她脸儿,“你骂得不解气,骂上三天三夜
都可以,打我也好,我就是畜生,轻贱你,辱骂你,凌辱你,遗弃你,”他骤然咬紧牙关,“我就是一头十恶不赦的畜生。”
芸娣牙关咬住咯咯作响,眼里浸出一层泪意,是积蓄已久的,早在当年的雪夜里就该心碎,把眼泪流光,为什么时至今日仍隐
隐心疼。
她忽地背过身,用手背抹了下脸,起先一动不动,后来渐渐双肩颤动,终于忍不住捂脸啜泣,乃至痛哭。她哭着,但不控诉他
一字一句,这叫桓猊看到更揪心,伸手想搭搭她,目光触及她颤抖的肩膀,忽然间又觉得所有的安抚都失去意义。
芸娣哭完了,说道:“大兄,走吧。”
她反应又变得出奇平静,一下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