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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尽头就见温柔。”

    只是偶尔感到晚年寂寞。

    我想了想,掏出那个时常在深夜才敢打开匆匆看两眼又关机的手机:“您打给这上面的人,让他陪你说说话。”

    老人做了个鬼脸,努努嘴:“我让他陪我人家就陪我噢?”

    我笃定:“他会的。”

    她接过手机,长按着下方的指键:“是哪个噢?”

    “我恋人。”我看着她手指在界面滑动,“不用找,里面就一个号码。”

    原来从按下通话键到第一个嘟声响起的时间那么漫长。

    五指牢牢抠着膝盖,我看着它因为用力过度导致指尖尽数泛白却不敢放开,手心的汗也洇湿了它紧贴着的牛仔裤,我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却遏制不住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

    都在这短短的几秒。

    只有短暂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而后是更为漫长的沉默。

    我听见对面极其小心沉缓地呼了口气,像是屏息了许久之后才有勇气发出动静,声音轻得像怕惊到打电话的人:“喂?”

    我起身撒丫子跑了。

    身后传来带着地道豫城口音的呼唤:“诶!你的花呀———”

    四年,我存了四年的勇气以一个手机和一个花篮的代价换听到一秒齐晗的声音。

    只是没想到我哥那么快就找到了我。

    那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天下着雨,我昏昏欲睡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这几天被满城报道的第三医院医闹事件,原历给我煮了碗面放在餐桌上,正披了外套匆匆要走。

    按照以往的日常对话我漫不经心过问了一句:“又有讲座啊?”

    他站在玄关处穿鞋:“建大医学系保研的学长来做交流。”

    “建大?”我几乎是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禾川那个建大?”

    他点头,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和你是本家呢。听说从大二起就年年在临床医学竞赛拿奖,大四就被预留保送名额了,但是人家哪也不去,非留在建大。哪像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去建大读医都烧高香了……”

    “哪里?”我打断他。

    “什么?”

    “讲座,在哪里?”

    他回过神:“噢,医学楼201。”

    我从沙发上蹦起来,原地来回踱了两步,双手无措地在大腿两侧揩来揩去:“你……你等一下……”

    原历停下动作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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