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苍林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他房间的门开了一点,透出一线午后的烈阳,就像他第一次拥有应白那天一样,阳光灿烂。
他像中了蛊一样,轻轻推开了门,应白沐浴在光里,耀眼得不似真人。
她身上还带着新沐后的水汽,氤氲得送着香气过来,和很多年前一样,还是无花果的清香。
应白望了过来,她轻轻笑着,眼里似乎有点隐秘的闪光。
手里握着他落在外套口袋里的钱包
里面有他们唯一一张合照。高中毕业的那天,应苍林找到了王然,洗印了出来,那张照片一直静静躺在他的钱包里,随他参加过新生报道、转系面试、司法考试、毕业典礼,和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法庭辩护。
照片的后面,用疏朗的字写着一句:
如果是你,我将心甘情愿地无数次踏入那同一条河流。
在十年前的一个偶然的午后,少女随手撕下自己的习题册,捏成团,戏弄一样丢给了窗下稚嫩而冷淡的少年,纸团里写着哲学作业:“请解释,为什么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只轻轻一下,如同春水被燕子点过,从此起了波澜。
对某些人来说,在平静里过一生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动心可能只需要一瞬间,却持续一生,永不熄灭。
“即便像我这样的人,也有爱你的资格吗?”她轻轻地问,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你爱我吗?”应苍林站在同一个走廊里,问出和十年前她离开那个夜晚时相似的问题。
应白转过身,站在逆光里,镀上一层柔软的璀璨,说出十年前默默嚼碎在心里的回答。
“我爱你。”她落下眼泪。
而这眼泪,终于和苦痛无关。
*标题“天为谁春”,取自出自清代纳兰性德的《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催熟
他们以前在一起时,做过许多次爱,却只接过一个吻,那个吻之后,他们便咫尺天涯。
他们重逢后,接过许多吻,愤怒的,辛酸的,心动的,甜蜜的,却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
仿佛交换灵魂。
莎士比亚觉得爱情埋在心深处,而不居于双唇之间。
可这似乎失效了,双唇触碰的瞬间,灵魂深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