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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美珍生命消逝得很快,短短一周内多器官急速衰竭,持续昏迷,只靠注射葡萄糖维系营养。

    最后那日,易美珍神志变得清醒,黯淡的肌肤呈现红润光泽,力气稍复,能进食流质食物,也能和人交谈。

    安度知她是弥留之际回光返照,虽早有心理准备,悲色仍深嵌眉头,连日红肿的眼睛早干涸得分泌不出泪水,一步也不肯离开床边,只嘶哑着重复:“奶奶。”

    “安安不哭,”易美珍让人拿来梳子和皮筋,“奶奶再给你扎一次辫子。”

    安度坐矮了些,背对易美珍,不住抽泣。

    陈沧也蹲到和她同高度,拿过一盅重新热好的炖蛋,一勺勺强喂她吃下,劝道:“不能不吃。”

    易美珍帮她分头路,手战战巍巍地绑紧两个低马尾,笑着问陈沧:“像不像安安小时候?”

    陈沧点头,“像。”

    易美珍目光扫过两人并排的脸,笑了笑,呼吸之间的停顿愈发延长,四肢逐渐冰凉,安度徒劳地想要搓暖她的手。

    律师宣读遗嘱和财产分配,易美珍听完用尽力气再颔首,意识和话语趋糊,对众人留下最后的祝福:“你们都要好好的啊……”

    身体机能挣扎停止,油尽灯枯,如格外绚丽的落日余晖,迅速沉寂。

    易美珍走得很安详。

    宋梦垂首抹泪,裴文婷哭声渐高,裴景言闭眼,上身微曲,拳头紧握。

    “奶奶,奶奶!”安度扑在明明还有余温却再无生气的易美珍身上嚎啕,陈沧揽着她的力度很大,抚她脊背起伏,沉默地陪她哀痛。

    白布蒙上,易美珍被转运到太平间。安度一路扯着推车不愿放手,待遗体入了门,亲属再不能送,她才埋在陈沧胸膛,语句稀碎,几要昏厥地喃喃:“……我不要这样……”

    陈沧抱她抱得紧,掌着她脑袋为她隔绝外界声与光任她宣泄,全然保护的姿态。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偶尔低头轻轻落吻,视线和裴景言的遥遥撞上,最后停在紧闭的太平间门口,久久不移。

    *

    葬礼过后,宋梦和安度说明易美珍为她留了多少股份等等,安度没听进半字,只带走了部分易美珍的遗物。

    回到临城,陈沧为她申请了一周的远程办公,安度待在公寓里弹性上班,调整心情。

    雪球托付陈沐照顾了一段时间,胖了一些,再见安度也不认生,绕着她转圈,又蹭她脚踝,摊开肚皮在地上打滚,“喵喵”叫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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