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着他的衣服挣扎起来,伸手去摸放在池边的皂角盒子。慕声的坐姿极其放松,睫毛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扣在凌妙妙腰上的手却极用力,她就像是被捕鼠夹夹住似的,奋力伸出的指尖离那盒子就差几厘米距离,始终够不到。妙妙收回手,心里怀疑这人是故意的。“子期”她清亮亮的声音回荡在池面上,水汽在眼前氤氲飘荡。慕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妙妙紧紧贴着他,说话时他的胸膛都在颤,他又朝声源吻过去。凌妙妙眼疾手地伸手,将他的唇抵住“你还洗不洗了”慕声顿了顿,摇头。“那我们出去吧。”在热腾腾的池子里待久了,人有些晕,仿佛喝了酒一样,她划拉两下水,水面上泛起层层水花。慕声望着她眼里的几分醉意,又摇头。“那你想干嘛”凌妙妙气笑了,在水里用力一捞,一股水花直直泼到他脸上。慕声闭眼一闪,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滴,他松了她的腰。凌妙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双手认真地掬起一捧水,极缓慢地从她肩头浇下去,打湿了她浴衣前襟绣的几朵早樱,那水流柔得跟播撒幼苗没什么区别。凌妙妙“”“你浇花呐”女孩低头瞅着自己的胸口,吃吃地笑。“嗯。”“嗯”妙妙悚然一惊,刚诧异地站起来,便被人按回水里,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他唇衔了一片水的花瓣,饱满的,深红色,全揉碎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真可惜。”梳子顺着他的打湿的长发梳下去,几乎遇不到什么阻碍,连发油都省了。小小的隔间里帘子拉着,阳光只透过厚重的绸布透进来一点,被滤成了泛黄的颜色。“可惜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哑。慕声的神情相当放松。凌妙妙给他梳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点懒洋洋的柔和光投射在他脸上,如同画家的手将最温柔的颜色晕染开来。“我本来想看看你蜕变的过程。”凌妙妙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抿了抿嘴,非常遗憾地叹气。看看你从二傻子变成人是什么模样。慕声抬眼,反手握住她的手背,握得极用力。“你不放开我怎么梳”凌妙妙直笑,灵巧地将梳子换了左手,歪歪扭扭地梳下去,活像是一只小蛇抖着身子向下爬,语气很得意,“可惜我有两只手。”慕声漆黑的眼底含了一点罕见的笑意,眼角的绯红色彩,似乎被遮挡不住的阳光滤去不见,唯见翘起的眼尾着深一笔。多少年以前,红罗帐子也外有一双手,梳理他的头发,女人眼里是愁绪,泪光莹然,模糊成一片,坐在椅子前、晃荡着两条腿的小笙儿,就这么一晃眼变成了他。眼前的女孩脸上带着动人的朝气。终究,留不住的也让他留住了一点什么,江水般的岁月,在一往无前的奔涌停住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