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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与吐息都清晰地传送到他的耳中,他茫然怔忡,亦震惊失神。

    左传?

    他教过谁?

    像花开的声音,像月光洒落的声音,明明不该有具体的印象,却一下将他拖进了一场难以忘怀、甚至梦牵魂绕的场景之中。

    相伯先生眼神空悠,慢慢地伸出手,摸索着靠近她。

    他仿佛回到了那年深山之中的茅草屋内,那时天气好,风景好,湖光明媚,阳光穿过树桠缝隙投洒斑驳于窗棂旁,一位青袍士子装扮的少女手捧卷册,朝他回眸一笑。

    他在她身上仿佛看见,他不顾前世潦倒终身悲萋了一生,等了一个轮回,便是为了回来与她相见。

    耳边,传来雅腔吐辞:“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

    他不由自主受她的声音牵引,与她一同念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两人朗朗的声音一致而和谐,如同琴瑟合鸣。

    相伯先生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他顿了一下,犹疑着男女之别,却又因着心头迫切想知的答案,他摸到了她的肩,顺臂而下,握住她的手腕,纤骨易折,带着软玉冰凉。

    他恍惚地想着,左传啊,是了,这篇曹刿论战乃他早年所得,解析有了心得,便只与一人谈辩过,尔后不愿堵物思人,便尘封已久。

    她任他握着:“先生的教诲,我一刻皆不敢忘。”

    “你是谁?”他迷茫地问道。

    她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相伯先生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像真实的,说是假的,可又一点一点被印证成了真的。

    “先生曾言,学生乃是你教过最灵敏的一位,难不成,时间长了,您便忘了我?”

    她故作揶揄的笑声是如此熟悉,像久违的挚友,亦像重逢的知己。

    他缄默片刻,微抖的睫毛压住眸光,方道:“……没忘,只是这怎么可能?”

    近乎荒谬的轻喃。

    陈白起倒不在意他信不信,她只是想余下明光能与他好好叙叙旧罢了。

    先前,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但他很敏锐,知道了她的存在,尤其那句“若是故人”,她便不想再隐瞒了。

    她道:“先生,当初你为我破例下山犯了禁忌,我说过,我会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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