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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吃的,天又冷,以后,晚上早点回来吧。”他又摸着玉宝身上那件秋天穿的露着肚子的破小褂说:“唉!你那个爹妈呀!也不疼孩子,只顾叫你往家挣粮,不管你的冷热,看你冷成什么样子啦。我给你妈带过好多次信了,叫她把衣服送来,到现在也没有送来。唉呀呀,你不冷吗?”保长又低头看着玉宝的脚,说道:“看,脚被扎成什么样子啦。你没有鞋穿也不吭一声。秋天不穿鞋怎么行啊!茬子、豆秆,遍地都是,扎上可受不了!来,把淘气的鞋子拿一双穿去。”

    玉宝被保长拉到上屋,一进他住的西屋,从地上三面大穿衣镜里,看见大烟囱象条疯狗一样,勾勾着腰躺在炕上,她好象睡觉才起来一样,披头散发,脸也没洗,眼刺子都成球了。被子乱糟糟地堆在炕上。她正在漂亮的小铜烟灯上烤大烟,烤好一颗,放在大烟枪上,就着小铜灯便“咕噜咕噜”地抽起来。她烟瘾真大!屋里进来人了,她都顾不上回头看一眼。保长从柜底下摸出淘气穿坏的破布鞋,那鞋也不知放有多久了,尘土就有几钱厚。他说:“啊,拿去穿吧。”玉宝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说:“不,我不要,过几天,我妈会给我送来的。”“哼!等你妈送来?过几天你们就好下工了。快拿去穿吧。”玉宝高低不要。“你为什么不要?噢!我明白啦。你是怕拿去,叫刘打头的和伙计们看见了会打你,是不是?”玉宝奇怪地看着保长,摇着头说:“不是。”“我不信。”保长把鞋子放在炕沿上,过来把玉宝拉到放着摆钟、玻璃花瓶和茶壶茶碗的柜子跟前站着,他自己把椅子拉到账桌跟前坐下,说道:“你一定是受伙计们的气了?他们要是不欺负你,为什么我问过你多少次伙计们打老东家的事情,你总是不告诉我?不要怕,你告诉我,他们都怎样欺负你?打老东家的事情,是不是他们不让你说?我听小丁说,打老东家是刘打头的和老孙出的主意,你说对吗?不要怕,你说了,我也不说是你说的,以后他们再欺负你,我给你作主……”玉宝听说小丁栽诬刘打头的和老孙,心中又恨又气又害怕,急得瞪着小黑眼珠说:“不是,不是!谁也没有出主意,那是小丁胡说!那晚上是我先看见……”“噗!”大烟囱把烟灯一口吹死,忽地一声坐起来,骂道:“瞎说!鞋不要给他穿!”她用手很快地把乱头发往后脑推了推说:“我早就说过,这小鬼是不受抬举的货!这样问他,他是不会说的,要他说出来,非给他苦头吃不可!”她狠狠地横了玉宝一眼,说:“鞋给他穿太可惜了,把它丢在猪圈里沤粪,也不给他穿。”玉宝也生气了,说道:“我没有来跟你们要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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