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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认为他更好的职业是去做个名满天下的诗人,发发清论也就罢了。

    我一直觉得明皇这么做是对的。他洞悉了李白天真放诞的本性,他任性,容易被利用和伤害。虽有热情,却不适宜在政治的漩涡里玩刀头舐血的凶险游戏。

    他不是个政客。说到底,明皇这么处理他,是基于对他的保护,爱惜他百代不遇的才华。

    他恢复了自由身,回到了山野,携一把锈剑,骑一头青驴游走于红尘,遥望长安一钩残月,月如霜,满心寂寞一身风尘。

    有太多人为他抱怨不公。可这样的结局对一个天性浪漫的伟大诗人而言,委实是最好的结局。

    李白这样的人,你忍心他在政治斗争中不明不白地枉送性命吗?我连想都不愿想,他是死于某一场政治谋杀,尸骨不全死不瞑目。我情愿他在家人身边病死,情愿相信他如民间传说的那样是太白金星转世,酒醉之后在船头捞月失足落水而死。

    他的后半生,依旧潇洒却不再逍遥。经历了安史之乱、牢狱之灾、流放、赦归,他渐渐老去,眼看昔日明主仓皇西逃,情意两心知,不会不黯然吧。帝国坍塌了,盛世转眼翻成断锦。黎民奔逃,辉煌化劫灰。那份惨痛,不是亲身经历,又如何能够心知?

    好在他失意却不消沉,诗风由激扬转苍劲,与杜甫的沉郁遥遥相应。不得不说,是他年轻时的游历、在山中的自省帮他奠定了厚实的精神基础,让他历经离乱而不倒。

    他努力过,至死都在坚持。他想到的,做不到;做到的,改变不了。那是悲壮的事实,是命运,再强大杰出的人都必须学会甘心,遵从命运。

    我想起另一个人,苏东坡曾写给好友王巩《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这样一首词 :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王巩受“乌台诗案”牵连,被贬谪到地处岭南的宾州。王巩南行,歌伎柔奴不计艰险毅然随行。元丰六年(1083年)王巩北归,与苏东坡劫后重逢。席间请柔奴为东坡劝酒。苏东坡问及岭南生活的感受,柔奴不言生活之酸苦,答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东坡闻言深受感动,作《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一首赠给柔奴。

    数十年后,东坡被贬岭南惠州,身边亦有侍妾朝云追随。朝云对他的情意绝不逊于柔奴之于王巩。想他身处岭南,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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